64.搜集证据

长沟落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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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妈妈毕竟是府里的老人,就算母亲不在了, 她在府中的地位不比以往,可毕竟认得的人多, 想要探听一些事总是要较旁人容易一些的。

    徐妈妈立时就答应下了。沈沅便也不再说什么, 而是仔细的挑拣着布料, 又忙着描花样子, 打算开始给沈承璋、沈湘和沈泓做着御寒的衣物之类。

    不过到下午的时候, 宫里来了个小内侍,说是贤妃娘娘宫里的, 让沈沅明儿进宫去将贤妃娘娘。

    昨儿才刚递进去的牌子,没想到今儿就有了回信沈沅都觉得意外。她让采薇给了那名小内侍一锭五两重的银元宝, 然后就开始打点明儿要进宫给贤妃的东西。

    沈承璋散值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事,就遣人特地的叫了沈沅过去, 细细的嘱咐了她几句。

    不过是不放心罢了,毕竟是宫里的贤妃娘娘。但看着沈沅现在周身平静淡然的从容模样,沈承璋忽然就觉得,他的这个长女实在是懂事了。

    薛姨娘当时也在, 看着沈承璋面上堆沈沅毫不掩饰的满意模样, 她面上虽然一直带着温婉的浅笑, 但手中湖蓝色的手绢都快要别她紧握的双手给捏碎了。

    沈沅现在实在是得沈承璋的看重, 这对于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沈沅的背后还有她的外祖父, 在宫中做贤妃的姨母。

    最重要的是, 薛姨娘总有一种感觉, 这次沈沅回来,是有备而来的。她的存在,往后极有可能会威胁到她......

    不过女孩儿家,总归是要嫁人的。薛姨娘心中冷冷的想着,只要打发沈沅嫁了出去,到时她还能插手管这沈府里的事不成?也只好在一旁干看着罢了。

    于是等沈沅走后,薛姨娘就笑着同沈承璋说道:“大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妾身看着心中实在是觉得好。”

    沈承璋也附和的笑道:“沅姐儿去了一趟常州,回来就能这般的端庄知礼,我看了心中也觉得欣慰。”

    薛姨娘笑着听他说完,随后就说道:“妾身记得大小姐的生辰是在十月?倒是刚刚及笄不久的。”

    沈承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及笄是大事,但沈沅及笄他却是连封信都没有去,更别说送什么及笄礼了。

    又听得薛姨娘在柔声的说道:“虽然说夫人的孝期还没有过,但大小姐毕竟年岁也不小了,这婚事,老爷也该留心下才是。总要给大小姐找一门称心合意的好亲事的。”

    听她提起沈沅的婚事,沈承璋就想起沈沅和李修源的事来。不过沈沅这次回来,提都没有再提到过李修源一个字,想必是她心中早就放下了。

    这样也好,李家他是瞧不上的。总要找一门合适的姻亲,往后好对他的仕途有些助力才是。

    虽然他现在说起来是太常寺少卿,但太常寺并没有什么实权,他现在年纪又不大,总是想再进一步的。最好能进六部这些重要的有实权的部门。

    于是沈承璋就点了点头:“这事我自会留心。”

    薛姨娘听了,面上的笑容一时就越发的温婉了起来。

    *

    次日上午,沈沅穿戴好,吩咐青荷和青竹看家之后,就带着徐妈妈和采薇坐上了马车,要到宫里去。

    沈府离着皇宫也不算很远,不到两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宫门口。

    若非权戚重臣,马车是不可以随意进宫门的。当下沈沅就扶着采薇的手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看侍卫检查她带给姨母的那些东西。

    昨儿去沈府传话的那名小内侍正站在宫门那头,这当会看到沈沅了,忙一路小跑了过来,笑着同她说:“沈姑娘,您来了?娘娘吩咐小的来这里接您。小的一早就在这里侯着您了。”

    又转头对那些正在检查东西的侍卫说道:“这位姑娘是贤妃娘娘的内甥女,带来的东西都是娘娘吩咐带来的家乡土仪,还麻烦几位侍卫大哥快些。娘娘正等着呢。”

    内里就有一个侍卫粗声粗气的回答着:“任凭是宫里哪个主子的亲戚,带了什么东西来,那都是要仔细的检查的,这是规矩。小公公也是宫里的人,难不成连这点子规矩都不晓得?这宫门口岂能让人随意的进出的?”

    那小内侍听了,一张脸登时涨的通红,就要上前同那侍卫争辩。但被沈沅笑着叫住了:“公公,您请过来。”

    小内侍转身走了过去,沈沅示意采薇给他一盒麻团糖:“这是娘娘家乡的特产,麻团糖。您尝尝看。”

    小内侍也没有同她客气,接过麻团糖就塞到了袖子里面去,同时笑道:“那小的就不跟姑娘客气了。多谢姑娘。”

    侍卫还在检查着包袱里的东西,沈沅也不急,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忽然就听得辚辚的车轮响,她转头望过去,就见有一辆马车慢慢的驶了过来。

    侍卫上前拦住,喝问是什么人。就见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拂开了蓝色的车帘子,露出了一张面如美玉的脸来。

    极俊秀的一个青年男子。

    沈沅心中微微震惊。不过她立时就收回目光,别过头去看旁侧朱红色的墙砖。

    这马车极宽广,且边上的槅扇都是用紫檀木雕刻的万字锦样式,窗格上面还都描了金,一看就知道主人必然尊贵非凡。

    先前还在小内侍面前粗声粗气说话的那名侍卫此时一见这位贵公子,立时就满面堆笑的走上前去,问着:“宋世子,您这是要进宫?”

    被他称为宋世子的青年男子对着他点了点头,声音清雅,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极为简洁:“皇后召见。”

    沈沅虽然目光看着别处,但却是仔细的听着这边的对话。

    她晓得皇后是姓宋的,娘家是永昌侯家,这个年轻人姓宋,侍卫又称呼他为世子,莫不成他就是永昌侯世子宋云清?

    沈沅上辈子虽然没有见过宋云清,但也听闻说这位宋世子生的一副好相貌,为人又洒脱优雅,端的是一位不可多见的贵公子。

    这时又听得那位侍卫在笑着说道:“请宋世子进宫。”

    意思竟是要宋云清直接坐着马车进宫门的。

    沈沅眼角余光悄悄的瞥过去,却将宋云清正弯腰下马车。又说着:“规矩不可废。”

    竟是要自己走着入宫门了。而且还伸开双臂给侍卫看了自己随身并无携带任何东西,然后才抬脚往宫门口走。

    不过走到沈沅的面前时,他脚步微微一顿,转过头,目光望向她。

    刚刚他掀开车帘子的时候已经一眼就看到沈沅了。沈沅的相貌,原就是在人群就能教人一眼就注意到的。纵然她现在穿的素净,可依然还是那样的娇美无伦,教人一见就移不开眼去。

    沈沅见宋云清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低眉敛目的垂下了头,这当会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白色云头锦靴,她就微微的屈膝行了个礼。但她却并没有要开口叫人的意思。

    并没有人同她说眼前的这位宋世子到底是谁,她也不过是自己猜测他是永昌侯世子宋云清而已。

    宋云清也没有开口说话。见她行礼,他便微微的点了个头,然后抬脚就走了。

    沈沅这才抬起了头来。

    一旁的侍卫这时也将沈沅带着的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发还了回来。小内侍就带着沈沅等人往宫中去。

    宋云清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不疾不徐的走着,背影修长如竹。

    等到了贤妃住的毓秀宫,小内侍通报了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笑着出来说道:“沈姑娘,请您随小的进来。”

    贤妃坐在临窗大炕上,腿上盖了一块厚实的羊毛毯子。炕桌对面的锦褥上坐了一位年轻的女子,容貌生的甚是出众。

    沈沅以往只见过贤妃一次。印象中她是个容色绝丽的女子,但现在的贤妃面上微微蜡黄,就如同是一只快要风干的水蜜桃一般,再无水分了。

    沈沅上前见礼。贤妃让一旁伺候的宫娥扶她起来,又对她点头微笑:“许多时候未见你,你现如今都这样的大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一听就知道中气不足。

    沈沅记得上辈子她的这位姨母就是得病死了的,看她这个样子,只怕这病也已是病入膏肓了。

    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姨母,沈沅也觉得心中有些难过起来。

    贤妃这时又在轻声细语的给她介绍着坐在锦褥上的那位年轻女子:“这位是李贵人。”

    沈沅是知道的,上辈子那位生了二皇子,最后以二皇子生母的身份成了太后的李家嫡女,一开始就只是个贵人的位份,住在贤妃毓秀宫的偏殿中。

    那么,眼前这位看着极其娇柔的李贵人,便是日后那个手段极其了得的李太后么?

    李家的人,这辈子她是不想再招惹任何一个了。能不见就最好不见,实在遇到了,那也就只有躲了。

    屋中伺候着的齐明见状,心中就嘀咕着,这位沈姑娘绝对是在躲着他家公子啊。上次在码头分别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在酒楼相遇又这样。到底这位沈姑娘为什么要躲着他家公子呢?难不成他家公子以前得罪过她?

    不过这样的话他也只敢在心中想一想,并不敢说出一个字来。上次在码头的时候李修尧看他的那一眼仿似还在眼前一般。

    但李修尧虽然面上神情不变,心中想的却是和齐明差不多。

    沈沅这到底是在避男女之嫌,还是在刻意的躲着他?

    若只是避男女之嫌倒也罢了,除却他救她的那次,还有上次同船回京,他们之间倒也不曾见过,原也算不上熟悉。但她若是刻意的躲他......

    李修尧眸光微凝。不过他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在桌旁的椅中坐了下来。伸手拎着小伙计刚刚送上来的一壶天池茶给自己面前的茶杯里续满了,捧着茶杯慢慢的喝着茶水。

    他不过是心中念着她那个时候让他搭船的恩情罢了。她不收他的船金,他心中就总觉得像欠了她什么似的,所以才会邀她同坐。既然她不愿,那便罢。

    *

    沈沅还在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徐妈妈。

    徐妈妈正坐在靠窗的一张黑漆方桌旁,目光看着窗外,想是在看沈府的马车有没有过来。

    直至沈沅和采薇走到了她跟前她都不曾察觉,还是采薇开口叫了一声徐妈妈,徐妈妈这才转过头来。

    然后她就一脸讶异的问着:“姑娘您不在雅间里坐着,怎么下来了?咱们府里的马车还没有过来呢。”

    沈沅也不想同她多说李修尧的事,所以就只简短的说道:“那间雅间早先就已经被人给定了。”

    徐妈妈听了,面上就有了恼意,立时就要去找柜台后面的老张问清楚,又要他退还自己的银子。但被沈沅伸手给拦住了:“徐妈妈,算了。”

    楼下大堂里也有好几个人坐着,若徐妈妈过去同人争执,总归是很麻烦的。索性大家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坐一会,兴许家里的马车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就能离了这里了。

    徐妈妈听沈沅这样说,也只得罢了。

    当下她起身让沈沅坐,自己则和采薇随侍在一旁。

    小伙计上了一壶茶和两碟子茶果来。这当会老张也晓得自己闹了这样的一出误会,赶忙的过来同沈沅致歉,又主动的退还了徐妈妈定雅间的银子。

    沈沅一直面上带着浅笑的听他说话,最后又说道:“不妨事的,您自去忙您的。”

    面上笑意清婉,语声柔和。

    二楼的李修尧透过开着的半扇窗子,冷眼将这一幕都收在了眼中。

    宁愿坐在这楼下人来人往的大堂中也不愿意同他坐在楼上幽静的雅间里,看来她这确实是在躲他了。

    也不晓得他以往到底做过了什么事,竟然这位沈姑娘对他如此的避如蛇蝎。

    李修尧慢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面上神情漠然。

    一旁的齐明不晓得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好好的喝着茶水,最后却捧着茶杯站到了这窗子前面来......

    若是说要看风景,看风景的窗子在另外一边呢。而这一边的窗子,也就只能够看到大堂里面了。不过大堂里面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去去的都是人,嘈杂的很。

    但随后他在旁边探头一望,就晓得李修尧在看什么了。

    公子站着的这个角度可不正好能看到沈姑娘,还能让沈姑娘看不到他?只是这两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一个躲着,另一个则是这样的在背后偷窥......

    不过齐明不敢问。李修尧的心思他从来不敢乱猜的,更不敢乱问。

    这时又听得一路靴子响,齐明抬眼看过去,就见酒楼门口来了一群人。

    是一群随从拥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哥儿进来了。

    那位公子哥儿眉眼虽也生的还算清秀,不过面色羸弱,眼底青黑,没什么精神气。一看就知道是在床事上面操劳过度,肾亏导致的缘故。而且他一双眼儿到处乱瞟,就显得他这个人轻浮,落了下三路了。

    就有一个穿鹦哥绿色夹袄的随从大刺刺的走到了柜台前面去,语气狂横的说着:“给我们来一间雅间,要能推开窗子便能看到湖水的。”

    这家醉霄楼在京中比较出名的缘故便是建在一面大湖旁边,推开窗子便能看到外面辚辚的湖水和岸边的红桃绿柳,所以京城中的世家公子很喜欢来这处酒楼中吃酒相会。

    柜台后面正忙着算账的老张听到这来者不善的语气,忙面上堆满了笑的陪笑说道:“这位爷,实在是不巧的很,今日酒楼里的雅间都被人定了。不然您明儿请早?小老儿一定给您预备一间最好的雅间。”

    那随从听了,就瞪起了一双牛眼,伸了蒲扇大的一只手去,隔着柜台揪住了老张前面的衣襟子,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们爷可是广平伯世子,肯到你这小小的酒楼里来那都是给你脸。还没有雅间,都被人定了?你就不会立时上楼去将那些人都赶走了,请我们的爷去坐?倒没的在这里扯几把淡,让我们爷明儿再来?”

    说着,攥紧了拳头,就要劈面砸老张一个桃花朵朵开。

    但却被一道声音给止住了:“来福,慢着。”

    被称为来福的这恶仆就停下了手,转头看过来。

    就见他们家爷正面上笑嘻嘻的往临窗桌旁坐着的一位年轻姑娘面上瞅。

    那姑娘穿着丁香色撒花缎面的夹袄,白色绣折枝梅花的细褶裙。只是她虽然穿的素净,相貌却是生得如霞光一般的明艳,教人见了就移不开眼去。

    来福这些年跟着自己主子也见过不少美人,但如眼前这样的美人,那还是头一次见到。当下来福一双牛眼也看直了,捏着的拳头也悄然的松开了。

    但美人却皱起了眉。

    这个广平伯世子她也是有些听闻的。她知道他名叫做王信瑞,极是好色的一个人。但京中也并没有多少人胆敢管束他。

    一来他老子是广平伯。广平伯现在在京军三大营中的五军营里担着职务。手中是有实权的。而这二来,广平伯的嫡长女,也就是这个王信瑞的长姐,在宫中刚刚晋升为了安嫔。

    而且沈沅还知道,这个安嫔,后来是生了皇三子的。最后宋皇后不满李修尧通过二皇子把持朝政,就有心想要废黜二皇子,扶了三皇子登基为帝。

    不过这事最后到底成没成沈沅就不知道了。她那个时候已经中毒眼瞎了,整日待在一处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小院落里,哪里还晓得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天地?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广平伯世子她暂时都是惹不起的。但偏偏他又摇摇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来,同她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我能坐在这里吗?”

    但他口中虽这样问着,身子却已经坐到了沈沅的身边去。而且伸手就要去拉沈沅放在桌面上的手。

    美人不关脸长的好看,手也长的极其的好看。

    白白嫩嫩的,手指又柔嫩纤细,简直就如同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出来的一般。

    沈沅察觉到他的意图,刷的一下就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时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徐妈妈和采薇这时都已经挡到了沈沅的面前去。徐妈妈更是开口怒道:“这位公子,请你自重。”

    王信瑞没看她,目光反倒在采薇面上转了一转,随后笑的极其不正经的说着:“丫鬟也是个小美人儿。只可惜跟你主子比还是差远了。”

    说着就挥手让她们两个走开:“滚开。不要打扰我和美人儿温存。”

    徐妈妈气的全身都开始哆嗦了,而沈沅这时已经起身站了起来。低声的同徐妈妈和采薇说着:“我们走。”

    说着,转身快速的抬脚就往酒楼门口走。

    但如何走得了?王信瑞一招手,先前跟随着他的那些个恶仆立时就笑嘻嘻的堵住了沈沅的去路。

    王信瑞还在一旁笑的下流:“可别惊吓到我的美人儿。”

    沈沅的一张脸彻底的撂了下来。

    她转身面对着王信瑞,冷声的就道:“天子脚下,这样当街阻拦他人,小女子倒要请问公子一句,王法何在?”

    月色清淡如水,照着面前的这位少女。她穿的素净,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平静淡然。

    方才的事竟然都没有吓到她?他可是记得那个时候她攀着桑树,被树上面的一条蛇给吓的放声尖叫,他的耳朵都差些儿被她给震聋了。

    李修尧心中微微诧异。不过他面上并没有显出什么异常的表情来,只是平淡又客套的说着:“沈姑娘客气了。大家同在一条船上,这是李某应当做的。”

    沈沅又对李修尧屈膝行了个礼:“夜深了,公子请早些安歇吧,小女这就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沈沅就垂着头,带着采薇和常嬷嬷等人回了自己的舱房。

    李修尧看了一眼她纤秀的背影,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齐明径直的回了后舱。

    好在次日风向就转了,船上的定风旗渐渐的转动着。船家命水手扯起了帆,解开了缆绳,船又继续往前进发了。

    船家是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了。昨夜虽然水匪都被李修尧杀了,但他手底下也有一个水手在逃命的时候被水匪砍杀了,还有两个受了伤。这可都是需要银子才能摆平的事。

    船家就很是有些不高兴。觉得他揽的这趟活非但是没有挣到钱,反倒还要自己赔钱进去。而且还触了霉头,至少年内他都不想要再揽活了。

    不过好在随后李修尧和沈沅都各遣人给他另送了除船金外的银子来,且是不少,算起来都足够他明年一年都不用揽活的了。

    船家这才高兴了起来,日常饮食方面也越发的照看起了沈沅和李修尧来。

    接下来的三日都是顺风,中间也再没有出什么事,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了京城码头。

    不过这三日之间沈沅是一步都没有出舱房的门,无事只在屋内坐着看书,或是闲坐。虽然气闷,但至少这样就可以避免不用再碰到李修尧了。

    但等到了码头,当她扶着采薇的手下了船,却一眼就看到李修尧正站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