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千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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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默秦筝下了飞机本打算打车去厄尔债,因离得太远地又偏被的哥拒绝N次,两人打算去附近的长途车站做大巴车先赶到西极县,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望望两位品位不凡,试探性说:“厄尔债也太远了,再说那寨子听说早荒废了,这一趟去没准当天都赶不回来,我也不能不回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不嫌贵的话我倒有个能直接拉你们去那的亲戚,说白了他就是个黑车,敢不敢坐是你们的事了。”

    二十分钟后,二秦上了那辆黑车,司机是个豁牙,自称小六子,要求先付一半的定金,秦筝直接把一沓钱递过去,“安全到达后还会另支付给你。”

    显然豁牙小六子没宰过这么大的肥羊,一路上恨不得再笑掉一颗门牙。

    中途,秦默向小六子打听关于厄尔债的风土人情。

    小六子皱眉道:“厄尔债呢现在好像没人居住,听说十几年前那生了天灾发了场洪水死了不少人,那个地啊太偏了,大山里头的一个小寨子,就几十户人口,就算是当地的也有没听说过的,厄尔寨名义上属于西极县管辖,其实是个独立的寨子,因为厄尔债离神农架不远,听说那个寨子经常被野人关顾,当然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野人,不过我倒是听说过这么个小道消息,凡是去那个寨子旅游的考察的,回家后不久就离世了,老一辈也听说过这么一个传闻,认为那寨子不吉利,有邪祟,我老家是西极县的山河村,离厄尔债算是最近的了,我听我爸爸也念叨过厄尔寨有点邪门,政府还曾派去科考队去那探险,可那不久之后整个科考队的人都相继离世,死因一个样,莫名猝死,自那之后政府对那个寨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只当没有,谁也不敢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见后面的两位听众没露出你好扯淡的表情,继续说:“不是我吓唬你们,也不知道你们要去那么偏远的一个小寨子干什么,我个人认为那寨子不太妙,你们要当心些。”

    秦默一句多谢。

    秦筝问:“请问你去过厄尔寨么?”

    小六子转个方向盘下了盘旋而绕的十八桥,“没有,几乎没几个人去过那鬼地方,周围景区多的是,那没什么景区只有个野人关顾的传闻,又太偏了,脑子有病的人才去……”

    这一路的确实不好走,厄尔寨在西极县最西边,过了山河村就几乎没了正经的路,坑坑洼洼荒草招摇,路边时不时躺几块大石头。

    小六子打开双闪跳下车,一只黑鸟孤鸣着擦过他的右脸,吓得他鬼叫一声,站稳了身体摸着脸颊望望漆黑一片的前方,“我说两位,你们要到厄尔寨哪里啊?你们也看见了这太荒了,我这车再走下去怕是要爆胎了,往前行五百米那有座石桥,过了石桥就是厄尔寨边界了,要不俩位步行过去,我再退给你们点钱也成。”

    秦默秦筝前后下车,车灯照射的前方依稀能辨出石桥的模样,不远处成堆的石头上还晃着几丛草,秦筝给了点小费,小六子有些不好意思接,最后把车上的一个手电筒送给两位。

    车子颠簸离去,很快融入夜色。

    秦默秦筝步行前进,借着淡淡月光,上了一座荒废已久的石桥,秦筝站在桥上用强光手电筒一扫,底下有浅浅溪水,可见鱼儿两三成群,不远处是成片的林子和山丘,山风一过,呼啦作响,更添静谧诡异。

    秦筝尽量把光亮打到秦默面前的道路上,“先生,小心路。”

    “不碍事。” 下了石桥,顺着长满荒草的路走下去,“厄尔寨建在山林间,却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据何队所言,这个寨子早已空无一人,走了这半天没见到一点灯光,根据当地民族,这里的居民习惯住吊脚楼,如果这山林中还有人家的话,吊脚楼上不可能不挂着一两盏照路的灯。”

    秦默绕过一堆乱石,抬眼望望仿似永夜的前方,“没人了,这里没有一个活人的气息。”

    *** ***

    自从上了飞机之后,土瓜倒头就睡,滕雨晃了他好几次都不带有点动静的,碰了下对方的额头,没发烧,怎么能睡成这样。

    苏七夜给滕雨端了杯橙汁,瞥一眼土瓜,“许是晕机。”

    滕雨接过,喝了两口,质疑着,“不对啊,晕机应该吐一会啊,怎么会睡觉呢,白白浪费头等舱啊。” 又喝了几口果汁瞥见苏七夜已半躺到一旁的真皮椅子上,慵懒而魅惑的姿态,她心脏猛然漏了半拍,其实这家伙很帅,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忒花痴了点,为掩盖心虚便跟对方吐槽,“我都已经买了机票了,可惜了啊,不过头等舱的椅子确实比经济舱的舒服多了。”放掉杯子,“不行,我得上个厕所。”

    滕雨从卫生间走出来时不小心撞了人,她忙抬头道歉,可对方毫不在意甚至没瞥她一眼直接推开卫生间的门,看了看没人,关了卫生间的门去了经济舱。

    侧身一晃,好像是蓉蓉姐,滕雨愣了下神追上去,但又怕认错了不敢吱声,只等着对方坐到某个位置她再仔细辨认,可对方直接去了经济舱的卫生间,推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恰好一位乘客要上厕所,见一位女士堵在门口发愣,便问:“请问女士,你要上洗手间么?”

    对方默然转身离开,眼神对着舱内一众乘客搜寻。

    空乘过来询问,“请问女士在找什么?需要帮忙么?”

    对方摇摇头,离开,一脸的淡漠。

    滕雨确定对方不是乔泽蓉,乔泽蓉不会有这种世界塌了干我屁事的表情 ,乔泽蓉是温柔的,生机的,滕雨觉得也没有过去打招呼的必要。

    或许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南山南酒吧遇见的千铃。

    最终同蓉蓉撞脸的那位回到经济舱的一个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滕雨往头等舱走,路过头等舱的卫生间时,听见门内传来咣咣声,难道是有乘客被反锁到里面出不来?她敲敲门,“你好?需要帮忙么?”

    门内暂时停止动静,她刚要走,又传来咣咣声,她再敲敲门,里面的撞门声越发清晰,她刚要推门,发现卫生间的门根本没锁,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然后她见一只瞪着血红双眼的硕大白毛怪物正往墙壁上蹭痒痒,嘴里还叼着卫生纸。

    “啊!” 滕雨一声惨叫,踉跄后退两步跌到地上,两位空乘闻声跑过来将她扶起,“这位女士您怎么了?”

    滕雨脸色惨白,指着卫生间的门,“里……里面……”

    其中一个空乘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沓纸巾凌乱的躺在地上。

    滕雨瞪眼看看,揉揉眼再看看,里面确实啥都没有。

    不可能,刚才明明看的真真的,这时候苏七夜过来,将她搀回座位。

    滕雨死拽着对方的手,头等舱里除了睡的死沉的土瓜就剩她俩,她放心大胆的说:“我明明看见了,就是那个白毛怪物,它竟然在飞机上,真的在飞机上,卫生间里,那么大块把卫生间挤爆了啊。”

    苏七夜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也许是你眼花了,也许你真的看到了,不过没关系,我在这,那怪物伤害不到你。”

    滕雨浑身都僵住了,忘了把手抽回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麽?一只怪物在飞机上,飞机上这么多乘客,那怪物是怎么上的飞机?而且那怪物怎么会突然从卫生间消失了呢?还有还有……我好像看见那个千铃了,就是在南山南酒吧遇见的那个……你的病人。”

    “放宽心,反正一切都不关你的事,看你这么紧张,不防跟你说句实话,那怪物是感应到我的气息一时之间才狂乱起来,只要有我在,它不会造次的,至于那个千铃……” 他弯唇淡笑,“更无碍。”

    滕雨一时间有好多话要问,酝酿一会,挤出一句,“那不人不鬼的怪物从哪来的?”

    “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厄尔寨。”

    飞机终于安全着陆,没有滕雨脑补的那些惊天灾难情节,可眼下土瓜睡的嘴歪眼斜,怎么叫都不醒。

    最后还是苏七夜蹲在他身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货总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当然,下了飞机后仍是一副梦游的状态,连话都说不清,“小雨点我们在哪?找个地方睡觉吧。”

    “湖北,已经到湖北了。”

    “到湖北干嘛来了啊%&*&¥……”

    滕雨真想一飞脚踢飞他。

    这时苏七夜突然停下来,身边来往人员穿梭,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笔挺的像尊石像。

    “怎么了?” 滕雨仰头问他。

    “这里,不久之前秦默站过。”

    “……”

    苏七夜说完大跨步往前走,滕雨拽着半醒的土瓜追上去,“干嘛去啊走那么快。”

    “找个没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

    “哎呀,饿死了跑不动了,慢点。” 滕雨一手揉着肚子不满叫嚣着。

    苏七夜停下来望她,“对了,我们去的地方恐怕没什么吃的,你最好先填饱肚子,免得见到秦默后告我虐待你。”

    机场大厅内贼贵的某个宰人餐厅,滕雨很不客气的点了一堆,土瓜屁股一挨着沙发就睡得不省人事了,苏七夜只点了一点杯咖啡,看着滕雨刀叉双用狼吞虎咽。

    苏七夜放掉咖啡直直瞅着她。

    “干嘛?” 滕雨百忙中抬个头问句。

    “哎,看来我是一点魅力都没有,怎么就撩不动你呢,一个女生在一个帅到炸的绅士面前囫囵塞食,这只说明一点。”

    “什么。” 滕雨咽下米饭。

    “你对我一点没兴趣。”

    “当然,我喜欢的是秦默。”

    苏七夜再摇摇头,“估计秦默之后你很难再爱上别人。”

    “我本来也没想除了他之外喜欢别人啊,你摇头叹息什么意思啊。”

    苏七夜哈哈一笑,抬手摸摸对方的头发,“小白痴,快吃饭吧。”

    吃完饭,滕雨死拽着土瓜跟着苏七夜寻到了个黑灯瞎火的地界。

    “然后呢?”她扶着摇摇欲坠的土瓜问气定神闲的苏七夜。

    苏七夜一手扶上一人的肩膀,眨眼间就落在山林间一个破败的吊脚楼前。

    “这是哪?”滕雨扶着站着都能睡着的土瓜,四处望望,黑黢黢,还是黑黢黢,黑黢黢中隐约可见几个残破程度类似的吊脚楼毗邻挨着,身后以山林为布景。

    “这就是厄尔寨。”苏七夜道。

    不远处,有不知名的鸟呱呱叫着,山风一过,草丛里林子间发出窸窣的声音,风又倏然静止,一切寂静如灭。

    滕雨把土瓜放到一块像是石磨的大石头上让他安稳睡觉,再小跑到苏七夜身后神经兮兮的观望四周,“……喂……这里安静的有点过分了……不会有鬼吧……”

    “当然不会,就算有鬼见我在这站着早就躲远了。”

    又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像是远处传来的不知名的野兽呜咽声。

    滕雨吓得抓紧苏七夜的袖子,“这地方好恐怕,你不会把我一人丢这里吧。”

    苏七夜笑笑,“看不出你还有被迫害妄想症。”

    滕雨带着哭腔说:“我是真害怕啊,我怕黑,特别怕黑。”

    苏七夜退后一步,双臂于空中轻轻一挥舞,两米外相邻的两颗树上的叶子竟燃烧起来,簇簇拥拥星星点点竟一瞬间将此地照亮。

    滕雨惊异的望着着火的两颗树,“这个异能,秦默会么?”

    苏七夜摇摇头,眸中两簇星火憧憧,“不会,只有苏氏一族才会,也只有在加冕大典上才能见到,用你们的语言来讲叫……火树银花。”

    滕雨虽听不大懂,还是对着烧不灭的叶子感叹一句,“这么说我很幸运咯。”

    苏七夜点点头,一向戏虔的声调中带了难得的沉郁,“是的,你比我幸运。”

    这时候火树下倏的落了俩个人。

    滕雨一阵惊喜,跑到秦默秦筝面前,“你们早到了吧。”

    秦默蹙眉看她,声音里带点责备,“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

    一旁的苏七夜笑着,眼睛一刻不曾离开秦默,“怎样?对于这个礼物还满意么?”

    秦默一手握住滕雨的手腕,面向苏七夜,“你越发的卑鄙了,也不怕辱没了苏氏王族的名声。”

    苏七夜双臂一伸,对着空旷的山林夜晚深呼吸一口,“这里,哪有什么苏氏,什么王族,谁认识我呢。”他靠近秦默,秦筝立马挡在秦默面前。

    苏七夜唇角一勾,“小筝这护主的劲头可比我家小鱼儿强多了,我们家小鱼儿只会坏我的好事,总是把自己当小孩,早知道也做个鲜肉出来,至少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好看些。”

    苏七夜再向前一步,秦筝再伸出一只胳膊拦住。

    苏七夜面上一冷,“我要跟你家主子说话轮得到你阻拦,来人间久了是不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了?再敢阻拦,把你打回原形。”

    秦筝毫无惧色,依然保持冷气场同苏七夜对峙。

    秦默却道,“何必吓唬一个孩子,不过请你记清楚,只要有我秦默在的一天秦筝便在,若想把他打回原形需先废了我。”

    苏七夜拍手鼓掌,“这么些年了,这感情倒是到位了。”

    一旁的滕雨又是听得心惊胆战,什么王族,什么原形?难不成秦筝是个妖怪!

    秦默走向另一片坍塌的吊脚楼,依旧拉着滕雨的手,路过苏七夜时,道:“既然你来了,不如过来看一下,我倒是发现一个可疑的东西。”

    苏七夜笑笑跟上去。

    蜿蜒的不成形的石头路走了一会,停在一个长满藤条的山洞外。

    秦筝上前,撩开挂满洞口的藤蔓,超强光手电筒照进去,几人才陆续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