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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关系最亲密的时候, 他抱过她, 也亲过她，他还看过她的身体，只是那时候年纪都不大，他还有许多事情都不懂。
现在想起来，连耳根都红得发烫。
可是像以前那样多好，他碰她, 她从来不会推开他。
想到刚才她像是防贼一样把他给推开, 萧豫的心里还是满满的委屈和不快。
温玖飞快把袜子重新穿好, 因为止不住泪水，就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哭。
萧豫看了她一会儿, 终究还是觉得不忍心, 上前去把她抱住。
温玖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就听到萧豫说：“皇姐, 你怎么总是哭？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会很讨厌自己, 就会很生气。”
温玖完全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她哭他为什么要讨厌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我就喜欢哭！”温玖大言不惭地承认，反正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不行。”萧豫坚决而霸道地说, “喜欢别的什么不好, 为什么偏偏喜欢哭？”
“跟你有什么关系？”温玖特别生气, 她哭他也要管！
“当然有关系, 你哭就说明……”萧豫很艰难才不得不承认，“说明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说明我没用，所以我很生气。”
温玖一怔，眼泪流的更凶，这一刻愤怒，悲伤，痛苦全部击中了她。
“你本来就不会一直保护我！”温玖大声说，你会爱上魏青瑶！会把我远远打发去和亲！会在我终于认命寻找幸福的时候杀了我的夫君和孩子！会让我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痛苦地活着，还要看着你风风光光迎娶魏青瑶！最终让我一无所有！
你是个混蛋！骗子！
“我会！”在她愤怒的声音之后，萧豫同样愤怒地说，“你现在不知道，但是时间会证明，你等着看！我会！”
温玖才懒得和他争论这些，重生过的她早就学会看透他的谎言，再也不相信他。
温玖不再说话，萧豫也悲哀地发现，他日夜兼程赶来这里见她一面，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好，又和她吵起来。
他很无力，到底要怎么做才会让他们重新好起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了。
“皇姐，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萧豫想不到办法，只好主动认错。
“你放弃军中的训练跑来这里，我本来就很生气。”温玖趁机说，对于她来说，多和萧豫相处一秒都是煎熬。
“我今晚就回去。”萧豫马上说。
“现在就回去！”
“皇姐，我才刚来，刚见到你。”萧豫哪能就这么放手，他可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在马背上完全没有休息过，才见了她不到一个时辰。
“见到不就好了吗？你留下来能怎么样？”温玖无情地说，“现在对于你来说，禁军的训练才最重要，你要收拢军心，还要让父皇赞赏。”
萧豫想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明白现在说就等于送上机会让温玖和她吵架，渐渐摸清楚了温玖吵架的规律后，萧豫就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了。
“那我再抱你一会儿就走。”萧豫主动退让，并且不忘为自己制造一点福利。
他知道只要他答应走，温玖多半是不会介意给他多抱抱的。
事实上温玖也确实这样想，只要让他越快走越好，其他的哪能在乎那么多？
“好了吗？”过了一会儿温玖问。
“再等等。”萧豫声音低哑，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鼻子里喷出的呼吸热热地洒在她脖颈上。
温玖头皮发麻，本能地偏头躲避，却不知道脸颊转过来正好让萧豫有了可趁之机，他眼神一暗，忽然凑上去吻住她的唇。
温玖震惊过度瞪大眼睛，萧豫趁机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滑进她的口腔，把能吃的甜蜜一股脑卷走。
等温玖反应过来的时候，萧豫也见好就收退出来，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耳垂和脸颊上，绵绵密密，却一点儿侵犯的意图都没有，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安心不反抗。
可是……骗鬼啊！
上面没意图，下面……
屁股上有个东西慢慢硬着顶过来，温玖的脸都绿了！
上辈子，她和萧豫做过比这个更亲密的事情，但该做的都做过，不是她不知廉耻，是那样的情况下，皇后本来就会为他们制造很多机会。
加上她那么喜欢萧豫，所以每次被他稍微一强迫，她就不敢反抗，顺从地让他做更多。
萧豫登基之后，他们的婚事也在筹备，他就越发没了顾忌，把她彻彻底底占有了，那一次是萧豫强行要她，她反抗不过，后面也就顺其自然了。
从那之后萧豫天天下朝就往宜春宫跑，人人都说他孝顺，可是宜春宫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去向太后请个安，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在一起。
他喜欢折腾她，也不管宫女太监怎么看她，太后大概很不喜欢她这样，就让他搬去幽静的庆熹宫居住，但也没能阻止萧豫晚上偷偷跑去找她。
这种事，等她失了名节之后才停止，萧豫好像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少来看她，也很少碰她，后来她想，那时候萧豫会不会是通过她在发泄对魏青瑶的感情呢？
只要这么想的时候，她就痛苦不堪。
如果他没有对她做过这种事，温玖相信就算最后他亲手杀了她，她也不会这么恨他。
正是因为他要了她的一切再一脚踹了她，又剥夺了她仅剩的幸福，她才会恨他入骨！
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抱着她无数次说过有多喜欢她，多想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简直可笑，上辈子的她也太蠢了，这种话都相信。
温玖心里一团抑郁，她特别清楚萧豫在某方面的能力，果然两辈子都改不了他恶劣的行径！
“萧豫！”温玖咬牙切齿地怒喝一声，忽然转过身，一个巴掌重重甩在萧豫脸上。
萧豫懵了一下，全身的激情都退下去，震惊地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打他，所以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你太过分了！”温玖毫不留情地指责，“你快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皇姐，我错了……”萧豫慢慢回神，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那绝不是一时意乱情迷，他想这种事情不知道想了多久。
但现在温玖生气了，他当然要认错。
“知道错了就滚！”温玖一直推他，一边推一边骂，“无耻！卑鄙！再也不要来找我！”
萧豫本来被他骂的挺生气，但她的小手一直在自己胸膛上推，力气那么小，跟挠痒痒一样，居然把他挠得心里很舒服，他干脆就任她这么挠着，一直推到台阶前面。
“皇姐，要掉下去了。”萧豫这才一把抓住她的手，“刚才皇姐让我亲了那么久，所以现在皇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立刻就走，你别气了。”
“闭嘴！”温玖涨红了脸，要不是力气不够，她恨不得把他推下台阶，让他摔死算了！
“好，好，我不说了，你别气了，不生气我马上走。”萧豫软语说着。
温玖气地头都要炸了，但为了让他走，还是强行克制着说：“好，我不生气，你快走。”
“下次见到我，也不准记仇。”萧豫提了条件。
温玖瞪着她：“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皇姐还没答应我。”萧豫无赖。
“我答应！”温玖简直是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皇姐是不是又生气了？”
温玖：……
“我没有。”
“那我走了，皇姐早日徽京，路上要小心。”萧豫把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然后当真说话算话，转身就走。
温玖亲眼看着他的身影走远了，才抓狂一样猛踩地上的小草，发泄心中的怨气。
“阿弥陀佛。”释嗔小和尚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施主，草木也有心，往施主脚下留情。”
温玖吓了一跳，捂着心脏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释嗔说。
温玖心虚地问：“那，那你看见什么了？”
“该看见的都看见了。”释嗔说着，还看了一眼萧豫离开的方向。
温玖想喷血，连忙解释：“你听我说，你刚才看见的其实是我们在吵架，知道吗？有时候吵得很激烈就会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实际上就是打架。”
释嗔似乎很懂，便说：“阿弥陀佛，凡俗中人都有七情六欲，贫僧理解，只是下次请施主多注意，这里毕竟是佛门清净之地。”
温玖：……
这特么是个假和尚吧！
“这些话你应该对萧豫说。”温玖咕哝着，凭什么他做了错事，还要她来背锅？
“太子已经走了，所以这些话，就劳烦施主替贫僧转告了。”释嗔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温玖很崩溃，要她转告？她跑去跟萧豫说这些话，马上会被他就地惩罚，她又不傻！
“那楚王……”温玖想起最重要的事，“你刚看到的，一个字都不要告诉楚王，可以吗？”
“贫僧岂是乱说话之人？”
温玖想起释嗔让她给庙里捐香油钱，然后马上就出卖了萧墨的行踪，对他的人品实在存在怀疑，不太敢相信。
“你如果让楚王知道了，我保证让太子把捐出去的钱都收回来。”
释嗔一怔，想想要是那些钱收回去了，寺庙里那群和尚不是要天天找他麻烦？
于是释嗔郑重地说：“施主放心，贫僧绝不是多话的人。”
“那就太好了。”温玖笑着说，“楚王现在在哪里？”
“太子来的时候他离开普会寺了，现在东厢房只有那个乐师住着。”释嗔又恢复了清高的姿态，“听说公主送了许多乐师戏子给楚王，还都是男的？”
温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这也没什么不对吧。”
释嗔道：“贫僧虽是佛门中人，但也知晓一些凡尘中事，一般给男人送女人，这才正常吧。”
温玖：……
她觉得和一个和尚讨论这种问题也是有点不正常。
“也有例外。”温玖说。
释嗔聪明绝顶，立马领悟了：“你的意思是，楚王喜欢男人？”
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温玖却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给捂上，能不能小声一点，她很怕被别人听到啊！
“你紧张什么？”释嗔不解她怎么就忽然慌乱了？
“这些话让人听到也不好吧，这是楚王的个人隐私，不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错吧。”温玖说着，觉得嘴巴里苦巴巴的。
谁说喜欢男人没有错？
楚王那么完美的人，喜欢男人实在是……太浪费了……
“谁告诉你楚王喜欢男人？”释嗔有些好奇。
温玖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观察的，哎呀你问这个多干什么？你是和尚，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出家人应该心如明镜才是！”
释嗔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以前也没发现楚王有这样的喜好。”说着他歪了歪光溜溜的脑袋，“楚王殿下，原来你喜欢男人，是真的吗？”
“都说……”温玖刚想说话，忽然意识到释嗔的话明显不是在问她。
头皮一阵发麻，温玖此时恨不得脚底抹油，赶快溜之大吉。
然而，萧墨的声音已经在她身后悠悠响起来：“玖公主，原来你跟我相识这么久，对我的了解就是这样？”
温玖可以说是相当难堪了，好像做了错事被人当面揭穿一样，让她无地自容。
“我……我……”温玖说不出话来，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青州之前，她就已经意识到可能做错了，但是什么都不及萧墨亲口说有效果。
萧墨慢慢走到她身旁，然后转了一个身，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他投下的阴影似乎把她完全笼罩了。
温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但她一向是不服输的人，这会儿也没有夹起尾巴来的道理。
“你今天不是说……你没有不喜欢君采吗？那，那就是喜欢他了。”说起这个，温玖还有些难过。
当时她听了这话，不知道多痛心，就像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一盆最上等的牡丹花，被猪给拱了，那猪还是公的。
她当然不是说君采是猪，只是非要打个比方就是那种感觉啊。
“他琴艺不错，还是你送的，我喜欢他，非得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吗？”
温玖心想这可不好说，你上辈子三十岁都没有成亲，大家都说你喜欢男人……
“你不是带着他游山玩水吗？都这样了……”温玖说着，还像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样很不开心。
“我带他来青州不是游山玩水。”
“那是干嘛？”温玖心里有点儿小小的雀跃。
萧墨道：“来见靖安王。”
“大哥？”温玖吃惊地抬起头，说完后连忙紧张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我大哥来了？”
自从三年前见了大哥一次，她和大哥再也没见过了，这一世她明白血缘亲情的重要，一定不会像上辈子那么蠢地和大哥切断联系。
“原本应该到了，但路上遇到棘手的刺客，耽搁了两天，今晚应该能到。”萧墨说。
“刺客？”温玖想到自己遇到的东瀛高手，莫非皇后不仅仅想要她的命，连她大哥都不放过？
但去行刺大哥也太不明智了，大哥身边高手如云，而且大哥本身就很厉害，那些东瀛高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但能阻挡大哥两天时间，可见那群刺客比派来行刺她的人实力要更高，人数肯定也很多。
“我大哥没事吧。”
“靖安王的实力，你还不相信吗？”萧墨淡淡地说，“今晚你就能见到他。”
温玖安心了不少，再看萧墨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羞愧：“那……你带着君采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其实对他没那个意思？”
萧墨失笑：“什么意思？”
温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摇头：“没，没什么意思。”
萧墨看了她一会儿，说道：“以后不要再送奇怪的东西给我。”
温玖点点头。
萧墨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送了我君采，我成了徽京王孙贵族眼中的笑柄。”
温玖吃惊地抬起头，她没有想过这么严重，一下子急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谁敢笑话你？我去找他们去！”
“君采琴艺不错，所以就算了。”萧墨看了一眼天色，“你回去吧，靖安王来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温玖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见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不知怎么的忽然鼓起勇气说：“楚王殿下，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会补偿你的。”
“哦？你拿什么补偿？”他淡淡地问，但眼中若隐若现有些许笑意。
“我还没有想到，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我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你！”温玖坚定地看着他，眼眸中透出一种决然的味道。
萧墨怔了一下，她明明这么看重他，一个劲儿地往他身边靠近，他以为她喜欢他，在头脑几乎被他撩拨得失去理智时，她忽然送他几个男宠，让他的感情一下子冷却下来。
而现在，她又开始这种意味不明的承诺和信任，到底是为什么？
“任何条件吗？”萧墨不由自主地问。
“嗯！”温玖用力点头，这辈子，她要站在萧墨这一边。
原因很简单，只有萧墨这边才能对抗萧豫，这是唯一反抗她命运的办法。
萧墨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这个要求，我想现在就提。”
“好啊！”温玖朝他走近了两步，“你说，什么要求？”
看着她渐渐靠近，乌黑的眼眸，红润的嘴唇，一切都仿佛带着迷幻的色彩，蛊惑着他，让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一些本该压在心底的话。
“温玖，我想娶你。”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落入油锅中，滚烫的油猛然炸起来，让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找不到。
禅院幽静，整座普会寺都沉静在清心寡欲的禅机中，不远处有和尚们诵经的声音，虔诚而清净，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呼唤。
萧墨的话在这座历经战火的古老寺院中显出一种特别虔诚的味道。
温玖忽然怔在原地，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句话，在两辈子里，她听他说过两次了。
但上辈子的话，没有去考虑他话里夹杂的感情。
而这辈子，她却看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掩藏不住的浓浓情意。
温玖的心里，夹杂着震惊，害羞和慌乱，她头一次处理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以前对萧豫的感情，是从小到大被皇后灌输的思想，她没有想过任何其他人，只想嫁给萧豫。
但现在，她脑子里没有那种思想里，她想和什么人在一起，都由她自己决定。
她对萧墨很有好感，嫁给他也一点儿都不排斥。
这是喜欢吗？她一点儿也不确定，她唯一知道的是，在听到他提的这个条件时，自己的心跳仿佛要冲破喉咙跳出来。
因为太紧张了，导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地站着，脸红得仿佛一颗熟透的小番茄。
萧墨看着她被吓呆的样子，也微微回神，心中暗叹果然说的太突然了，把她吓着了。
“你不用立刻回答我，可以慢慢考虑。”但萧墨并不后悔把这句话说出来，反正他迟早都要说，“这就是我的要求，你愿意就答应我，不愿意就拒绝我，但不要勉强，更不用同情我。”
温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听着他的话，一个劲儿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