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

暖小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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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娘见人动真格的, 才警起神来, 没想到晼然说话竟当真这样管用,立刻跪地与罗楚玥道:“少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只晼姑娘要打发了奴婢,奴婢不敢回嘴,可哥儿还是要吃奴婢的奶水的, 立刻打发了奴婢, 上哪里找人去?若是饿了哥儿, 可怎么是好?”

    若这个平娘老实巴交的让人领出去,许是晼然还没有这般恼, 但平娘张口就用了安哥儿来说话, 晼然这火气哪里散的出去,指着那两个丫鬟就道:“这样的乳母, 还不立刻叉了出去?堂堂镇国公府, 还寻不着个乳母了不成?再不成,立刻给太子妃递话, 只说安哥儿没有乳母,瞧太子妃怎么说。”

    晼然话说到这份上,平娘是死也不能留下了,两个丫鬟扯着平娘就要走, 平娘这会儿才是真的怕了, 给晼然磕头道:“晼姑娘, 这世上再没有比奴婢对哥儿更好的人了, 晼姑娘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这次,不等晼然说话,罗楚玥就冷了脸,这平娘一次次的,总说这样的话,将来安哥儿又将她放在哪里?且这平娘哪里是当自己是乳母?根本不似从前说的那样可怜,只求当个奴婢,好好照顾安哥儿,这分明就是拿架子的姨娘了。

    “堵了嘴拉出去,直接送到老夫人那去,一切但凭老夫人安排。”罗楚玥寻常鲜少发脾气,这会儿冷起脸来,也是怕人紧,平娘还要再喊,却是喊不出声儿来了,罗楚玥身边的丫头也是厉害的,从前是念着平娘的身份,这会儿她那个身份,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晼然从前可怜了她,这会儿半分可怜劲儿也没有了,聂致远不至于喜欢了这样一个人,但平娘捏着安哥儿的事儿,作威作福,再教坏了安哥儿,那便不成。

    这里是古代,罗楚玥一辈子的指望都在安哥儿身上,若真坏了根儿,那才是真的不好了。

    却说庄老夫人那,早就预备着处置平娘了,平娘当初求到了罗楚玥那,只说不求别的,就求能瞧着安哥儿长大,还说若是旁人做了乳母,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怕人欺负了去,罗楚玥将这话听了进去,想着聂致远也不至于真喜欢了平娘,当个乳母,照看安哥儿起居,也是好的,这才留下了平娘一条命。

    庄老夫人洗三礼的时候,就跟老太君说过了,平娘是不会留下的,只也不愿驳了罗楚玥的面子,总归有一日,罗楚玥自己就会瞧了平娘不顺眼,何必非要在这会儿对着干。

    庄老夫人听得那厢将平娘送了过来,神色平静的很,多问了句:“怎么就送过来了?”

    丫鬟将这边的事情一说,庄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晼然是个什么性子,庄老夫人打小瞧在眼里的,笑着说道:“莫不是有人惹恼了她?也好,平娘撞到这怒火上,也是活该。”

    庄老夫人端着茶盅抿了口茶说道:“先将人送到庄子上去,若她还知事儿,就让她在庄子上好好过活,若是还胡乱说话,只管灌了哑药,若再闹幺蛾子,只管处置了去。”

    庄老夫人多少还是想给安哥儿集福的,但也看有些人拾不识抬举。

    庄老夫人难得将话说的这样明白,丫鬟得了准话,出去吩咐了一声,这平娘就彻底消失在京城里头,另外早就备好了的两个乳母,被送去了罗楚玥的院子。

    罗楚玥瞧见那两个乳母过来,还有什么不懂得的,携了老夫人跟前嬷嬷的手道:“让老夫人替我操心了,我晚些时候,去给老夫人敬茶。”

    嬷嬷一笑:“老夫人知道少夫人心肠软。”这话是一点儿怪罪的意思都没有了。

    罗楚玥送了那嬷嬷出去,晼然已经给那两个乳母摸了脉,等罗楚玥回转便道:“这两个都是好的,身子骨好,没那么大的火气,安哥儿吃了她们的奶水,也不会内热,只安哥儿身上的湿疹,我明个儿配个药膏来,给安哥儿用着,待他身上的湿疹消了,我再瞧瞧,若还有什么不好的,我再推拿。”

    罗楚玥也瞧出来晼然今个儿气不顺,含笑让人端了一盏败火气的茶汤来,轻声细语问道:“这么小的孩子,能推拿吗?”

    “没什么不能的,便是才出生也成,只是安哥儿身上有湿疹,我怕磨破了,反倒好些日子好不了。玥姐姐放心,安哥儿没什么,只是捂得太厉害了,你穿什么,只管给他也穿什么,他是个哥儿,火力壮着呢。”晼然说道。

    罗楚玥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晼然的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今个儿不是府里头来了不少人吗?难不成,谁招惹你了?”

    晼然是有苦说不出,她本能慢悠悠的,好好的挑个经济适用男,结果被窦瑾晖这一逼,乱了阵脚,就算定下邵明远或是白庆霖,也要离了京城远远的去。

    都是窦瑾晖害得!

    晼然不说话,自己一个人气鼓鼓的,罗楚玥猜测着,笑盈盈道:“莫不是……因着你与表哥的婚事?”

    晼然只觉得这口气,紧着往上涌:“连玥姐姐都知道了,还有谁是不知道的!”

    罗楚玥瞧着晼然炸毛的模样,难得露出点笑纹来:“你怎么恼成这样?表哥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多少人来打听表哥的,问到我这里的,我一概没说话,我便知道,表哥是喜欢你的,没想到,表哥熬到这个时候,才与你说。”

    晼然一下子愣住了,她只当窦瑾晖那日是一时冲动,现在听着,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晼然欲哭无泪,这人再好,那要是自己的爹,自己的哥哥弟弟,那也不能嫁啊。

    晼然头一回生出,悲痛之心来,这大古代实在太可怕了,她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他是表哥,我怎么也不会嫁给表哥的,老死在家里,也不能嫁!”晼然攥着拳头说道。

    晼然这话,结结实实的传到了窦瑾晖耳里。

    窦瑾晖想了千万种因由,没想到晼然却说了一个他最想不到的,若说是性子人品便也罢了,偏偏说的是家世背景。

    他是安宁候府出身,是晼然的表哥,这难道还能更改了不成?

    窦瑾晖这会儿才算是把聂致远那句话琢磨过味儿来,晼然是真的不喜欢他,不然不至于说出这样一个,他怎么也改不得的话来。

    窦瑾晖自来是个好伺候的,身边的小厮护卫也鲜少见窦瑾晖发了脾气,丁是丁,卯是卯,只要将差事做好了,绝不会吃挂落。

    可这回谁也瞧出窦瑾晖的不痛快来,一个茶盅没放好,黑了脸,一个镇纸裂了纹,直接隔着窗子就扔了出去,虽没有直接教训了人,但谁也瞧出不对来。

    窦瑾晖跟前伺候的小厮叫平安,绕着府里走了一圈回来,进了窦瑾晖的书房,便道:“长公子,也不怪表姑娘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是咱们侯爷当着国公爷的面说了,绝不会让长公子娶表姑娘,当时国公爷就派人进内院传话了,表姑娘必是听了这个话,才恼羞成怒,又是照看邵家公子,又是撂了狠话的。”

    平安每天跟在窦瑾晖身边,窦瑾晖是个什么意思,心里头又因为什么堵心,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甭管表姑娘是不是因为这个,到了自家长公子这儿,就必须是为着这个。

    窦瑾晖堵在心里头的那些个碎石头块子,一下子就松份倒塌了去,沉着脸问道:“父亲当真是这么做的?”

    平安连连点头:“当时在外院伺候的有不少人,不止国公爷听见了,连靖宁侯也听见了,只靖宁侯老侯爷不知道,若是当时知道了,怕要打起来。”

    哪个不知道靖宁侯老侯爷临老临老,最喜欢这个外孙女呢。

    窦瑾晖闻言,倒是镇定下来了,换了一件衣裳,往正院去,安宁候似是也喝了不少酒,正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大罗氏拿着账册在对面的罗汉榻上翻账册,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窦瑾晖进了西次间,给两人请了安,遂道:“父亲,儿子那日同您说过了,是一定会娶晼晼的,父亲若是不同意,儿子自会去请了圣旨来。”

    安宁候听了这话,直接坐起身来,将搭在额头上的凉帕子扔了过去:“孽障,婚姻大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想要娶谁就娶谁?”

    凉帕子浸了水,甩在窦瑾晖身上,在胸口落下湿乎乎的印迹,窦瑾晖垂眸瞧了一眼,又望向对面的大罗氏,问:“母亲,你也不同意吗?”

    大罗氏似笑非笑的瞧了安宁候一眼,摇头道:“你的事儿,我不管,你外祖母答应,你姨母答应就成。”

    大罗氏说完这句话,另有深意的望向安宁候道:“你自小什么时候管过他?这会儿倒是来撑起父亲的谱来了,当初他需要父亲在身边的时候,也没见你做过什么,这个时候才管,是不是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