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颜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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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勇被白玉套了话, 一不小心泄了少爷的底,原本还战战兢兢的怕白玉去质问, 可白玉看起来便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他忧心了几天便放了下去,他性格比较大大咧咧,一旦抛到了脑后, 便自己都不记得是自己露的馅这件事了。

    至于白玉这边,她却是有自己的思量。

    梓竹苑的奴仆畏惧着上次李奶娘一家三口无缘无故失踪的事,至今没人敢冒犯她,见着她多多少少都有些畏惧,也不知道是如何传的, 越到后面, 众人见着她是越发的恭敬。

    有一次, 外院一嬷嬷的小孙子不小心撞到了她,一看清人后, 吓得嚎啕大哭, 任谁哄都没有用。白玉本部怎么喜欢爱哭的小孩,见此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可因着这一皱, 孩子的祖母那是吓得个半死,连忙求饶。

    白玉心中很是无语。

    她看起来除了不常笑, 有那么吓人?

    最后她挥了挥手, 让人退下先把孩子哄好, 那嬷嬷如释重负, 抱着孩子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

    马文才不欲让她知道他受伤,那么她便装作不知道,这几个月她的收获颇微,实在是马文才面上的尊敬给她给的十足,可他的生活,虽说她一直在照顾着对方起居,但事实上,从未真正走进过。他有事会瞒着她,也会恭敬的疏离,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对方的性子,可偏偏是这个性子,有些难到她了...

    今日是元宵节,是一年中最重要最热闹的节日。早在前几日,街上便零零总总的挂起了花灯。而这边太守府为了过节,也相继挂起了灯笼,太守府内的一干奴仆,在新年到来之际皆有两套府中做的新衣。马政身为杭州太守,越是这样的节日便越发的忙,如今白玉已经很少在府中遇见他了。

    从衣房拿了新裁的属于自己的衣裙,白玉慢悠悠的朝着梓竹苑走去。

    今年并未下雪,倒比往年冷了一些。太守府内现下已经很少见着奴仆晃悠,都是能呆在屋中就尽量不出来。这边趁着过年,马文才有七天的修学时间,今日是第一日,现在已经下午,传统上元宵节最重要的还是晚上,她这边拿了衣服便要去梓竹苑候着看有没有她能做的事。

    这种找不到突破口的日子,白玉一日还行,时间一久她便越发的怀念现代的时光,马文才这孩子,实在是让她伤脑筋。她的耐心都快被他磨完了!

    还有马战,自那日之后,也不知是不是过于羞愧,这边都快三个月了,她竟然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上过,难道她真的这么可怕人人都避之如蛇蝎?

    白玉继续慢步走着,心里默默腹诽着这太守府内简直没一个让她顺心的。

    墙外是喧闹的大街,可是过节的热闹氛围并没有感染她,反之白玉越发的觉得自己身处异乡,倍感孤零。以前学习语文有道,以乐景衬哀情,莫过于此吧...

    “姑姑回来了?少爷正找你呢,凑巧你就过来了。”马善从正屋中走了出来,看着白玉这边刚好跨进梓竹苑门,笑着说道。

    白玉敛了敛神色,强行提着精神走上前去,小声问道:“少爷可有说是何事?”好端端的,前面马文才几乎就没怎么找过她呢...

    “姑姑进去就知道了,是好事。”马善难得的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他笑了笑率先转身走进了屋子,白玉心里隐约有了些底,也不再纠结,直接跨进了屋内。

    “少爷。”屋内烧了碳火,白玉一进来就是一股热浪袭来,她把新衣先递给了马勇让其放一下,自己这边走了上前,对着马文才福了福身子,小声请示道。

    “唔,今日元宵佳节,杭州城内热闹非凡,你先去内室将这件衣服换了,我且看看。”马文才坐在上首,他的生日在二月初,过了年也就意味着十岁了,这几个月的身量长了些,已经到了白玉的肩侧。

    白玉听闻马文才这话,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堆叠好的衣物,马文才既然这么说了,白玉也不好问些什么,她晗了晗首便拿起了衣物朝着内室走去。

    少顷之后,白玉有些纳闷的从内室走了出来。

    马文才闻声望过,看着还算贴身,于是便对着白玉又言:“衣服还不错,既然这样,你把头发弄一下,稍后我们便走。”

    “走?少爷要出门么?”白玉身上穿着的是时下最流行的男装,衣服倒是贴身,看起来和量身定做一般,唯一有些奇怪的便是她的发饰还梳着女子的模样,所以卜一看去,倒有些不伦不类。

    白玉适才拿进内室摊开时便发现了这是一套男装,不过马文才断不可能错拿,因此她再奇怪,也得先换上再说。现下观马文才言论,看起来像是要出门一般,因而有此一问。

    “嗯,没错,父亲今日不到半夜是不会回来,早前一直没有机会,今年倒可以出去看看。”马文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左右见着无碍,便又朝前走了两步,道:“我们先去前院,你弄好快些过来。”

    主子等婢女,说出去实在搞笑,但原先马文才没有露出一丝端倪,就连骁勇善战四人他都是今日才告知的,确定万无一失,他说的有些迟,所以也只有这样了。

    白玉微惊,马文才这个举动实在有些突然,她这边都还没来得及劝诫对方,马文才便早已经走了出去。想来马文才也是料到了这一点,为了自己耳根安静,这才拖到了最后时刻言明。

    有人等自己,白玉也顾不得许多,她的职责是接近对方护好对方安全,既然还想出去看花灯,想来还是小孩心性,她不怕你不吩咐,就怕你没想法!

    白玉心想:等了这么久,今夜会不会就是那个契机呢?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佩服女孩子的第六感,因为最后来看,白玉的猜测,几乎都成了事实。

    至于马文才的想法,开头确实开始的很美丽,可结局却往往出乎意料...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街上人流攒动,人来人往,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杭州城最热闹的时候,元宵佳节,县衙会取消宵禁,在这一晚,全城大部分的人都会出门赏花灯,猜灯谜,尤其是由富贾举办的元宵诗歌会,年年都能吸引一大批百姓前去围观。

    出了太守府后,马文才一行人还算低调,考虑到自己的计划,马文才今夜只带了骁勇善战和白玉出门。其中马战因着最为年长,是而走在前方开路,白玉一袭男装跟在马文才身侧,而马文才的另一侧,是孔武有力的马勇。至于马骁马善二人,则默默地跟在其后善尾。

    这还是白玉第一次体会到古人过节的气息。

    太守府内没了女主人主持,太守又不在意这方面,今年虽然还是如往年一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可总觉少了些味道。白玉将眼光放在马文才身上的时候,也不由得分了些神在四周。

    这倒不是说她有多喜,只是毕竟第一次见,总归有些好奇罢了。

    马文才走了一路,他不说话众人也敢说话,马战一根筋的走在前方,马文才心下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几人的队形是自发的形成的,也就是说是马战自己主动走在最前方探路,他注意着后方的动静却没看过一眼,可他出门前明明还提点了对方,这可真是榆木脑袋!

    “马战。”马文才这厢见路走了大半,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开口道。

    “少爷。”马战闻声转过了身子,来到马文才身前。

    “我许久未曾吃过果脯,适才经过了一家果脯店,你和晚姑姑去给我买些过来,不用着急,我们在仙客居等你。”他们一行人都还未吃晚饭,仙客居离此处不远,也就一两条街的距离。马文才看了眼白玉,又看向马战,他的眼里意味不明,为了怕马战理解不了,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不用着急。”

    “好的少爷。”马战没有异议,白玉自然不可能有意见,于是马文才满意的走了,徒留下白玉与马战二人面面相觑。

    “走吧。”白玉看马文才已经走远,索性也就是买点果脯,倒不是难事。

    马战点了点头,从后面走了上前。说实话,上次那件事,他活了这么大,从未闹过这种笑话,纵使他不喜欢白玉,可丢了这个人,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好在少爷并没有要他继续下去,而是让他等着。今夜出门前,少爷还暗示了一番,要他珍惜这个机会。马战不懂什么机会,直到现在,才算明白。

    少爷特意让他们两人独处了。

    可他现在要说些什么吗?还是应该做些什么?马战完全不知道。

    白玉自己是被周围热闹的人群吸引了注意,并未注意到马战的茫然。再说马战本身也不爱说话,与其去碰钉子,还不若她多看看热闹的好。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果脯铺,期间自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此时店家生意较好,马战在门口候着,白玉这边还等了一会才轮到她。简单的挑选了几样看着尚可的种类,白玉刚刚付了钱从小二手中接过,果脯铺外方便喧闹了起来。

    “哎,别过去别过去,前方仙客居有人闹事,据说见血了都!”

    “是吗?什么人受伤了?”

    “据说是个小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

    仙客居?受伤?孩子?

    糟了!莫不是他吧!

    白玉光听外面的喧嚣就知道应该动静很大,不然这都隔了两条街了,还能传过来?她顾不得等着小二找零,这边便一下冲了出去。

    果不其然。

    马战早已经不再原地。

    这应该是马战第二次在她和马文才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白玉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她想了想,自己必须得过去看看。奈何此时人流多了起来,前方又闹出了那种事,这边任白玉怎么挤都挤不过去。“哎....哎这位婶子,你可知这边有没有小巷可以到前方的仙客居?”见人群实在拥挤,白玉放弃了从大街过去的打算,她随意抓了个看起来年龄在40左右的妇人,着急的问道。

    “小哥看起来陌生的紧,想来不是本地人吧?喏,那有一条巷子,一直右拐就可以穿过去,小哥你听我说,我..”

    白玉知道了哪里可以过去,谁还管你说些什么,妇人指了方向之后,她转身便朝着角落里跑去。

    “哎...!”妇人还欲说些什么,可白玉已经消失在了小巷口中。

    白玉没有什么时候有现在这么担心。这马文才要是死了,她也别想回去了!她可不能让他出事!

    她疾步跑在小巷中,这边的分路较多,路也较黑,白玉记得妇人说一直右拐便是,因此也顾不得看路,一头猛窜。“咚!”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白玉一个没仔细便被狠狠的撞到在地上。

    “狗.日的没长眼睛啊!”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老子...!”“老三!别闹,快走!”

    白玉对面站了两个瘦小的男子,其中一个脾气较冲,这边刚欲发作,就被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子阻止了。男子骂骂咧咧的又说了两句,这才起身扛起了东西朝着前方走去。

    这边白玉原本都要走了,可眼神一晃,瞥见了那两个男子搬着的包裹动了一下,而后又隐约见着了露在外面的鞋底,她心里隐约有了个极其不好的预感,左右想了想,仙客居那边还有骁勇善战四人,也不差她一个!因此白玉仅片刻的功夫后,便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萧梁杭州太守姓马名政,官居四品,已在位任职三年有余。其族在士族中位属次级,天坚元年初,太守夫人萧氏逝,举府悼念.....

    .....

    “怎么?还没找到少爷?”文轩阁内,身着常服的马太守看着前来汇报的马府总管马秦,焦虑的问道。

    马秦是马府的老奴,今年已有四十有余,这边因顾着上前,一个没注意便踉跄了一下,他左手拉着右手的袖口迅速抹了额顶因剧烈奔跑冒出的虚汗,亦是一副焦急的模样,恭敬的回道:“回太守,未未...还未曾找到。”

    “那你来此处作甚!还不快滚去找!”马太守猛地一拂袖,略带嘶吼的怒说道,吓着马秦一个哆嗦,可身形却未动一分。

    他脸上露出一些为难之色,见马太守似有发怒的征兆,遂赶忙说道:“太守,奴才这就去,但奴才现下来此,是想说,这会儿萧家来人了!”他着重的强调了萧家二字,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让怒在边缘的马太守稍稍的冷静了下来。“太守,这....?”马秦小步上前,低声的请示到。

    “来人是谁?”马太守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马秦见马太守似是有了主意,他的心里仿佛也有了些底。他身为管家数十载,按理说访客来访,他自会妥善安排,可这萧家现在却实在不好处理。

    太守夫人萧氏刚逝五天,这萧家就来人了,其中意味,着实不好拿捏,更何况,萧氏的死,在太守府也成了忌讳...

    “回太守,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婢女领头,其后跟着数人,气场很足,个个看起来都张狂的紧,对一干奴仆不屑一顾,只道要见太守您。”马秦将自己的所见如实的告知了上方之人,话毕,便在一侧恭敬的等候指令。

    马太守闻此一言,拇指下意识的在食指腹侧来回抹捻,他缓缓地在原地走了两步,少顷之后,他将单手背在身后,大步的朝着屋外走去。

    临了屋前,马太守却又止住了步伐,他背对着马秦,冷声道:“你等继续寻找少爷,我去见客,嘱咐一干仆从,我太守府内,绝不留乱嚼舌根之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一句,马太守侧身和身后的马秦眼神两相交汇,期间意味,不言而喻.....

    白玉此时正端坐在马家客厅右侧,她的身后,跟着的是两名健壮的萧府家丁,二人皆眉眼厉色,浑身散发着冷意,让人畏之三尺。然而白玉此时却丝毫未受影响,她将双手叠在膝上,眼观眼,鼻观鼻,正襟危坐,沉静的犹如一颗古树,一番气质,浑然自成。

    马太守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他将目光放在了中间那位少女身上,对于萧家派出这样年轻的女子过来,他心里实在拿不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名手下见着来人,浑身气息陡然变动,白玉缓缓抬头,一双褐色秋瞳,波澜不惊。

    待马太守及至身前,白玉方缓缓起身,只对其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冷声道:“奴婢向晚,乃萧老夫人贴身婢女,见过太守。”

    马太守原还有些微词,认为眼前这婢女有些托大,可见着她这模样和气质,又听闻其是萧老夫人身前的婢女,不由得也堆起了笑脸,客气的问道:“萧老夫人近来可好?”

    “回太守,老夫人体态安康。”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嗯,这就...”马太守点了点头,从一侧拿起了茶杯掀盖吹了吹,话未说完,便被白玉打断道:“不过,几日前乍听闻我家君姑娘恶疾离世,老夫人当场晕厥,清醒以后,素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总说梦到我家君姑娘死不瞑目,遂,特意派奴婢前来,一则替老夫人为君姑娘上香,这二,则是为了君姑娘留下的老夫人的玄外孙。”

    白玉一番话语下来,口齿伶俐,有头有尾,既说明了来因,又道明了来意。马太守听至途中,吹茶的动作一滞,面色有些僵硬。

    这名叫向晚的女婢,自始至终都没称过萧氏太守夫人,一直以君姑娘言道,话语间全是萧府如何,老夫人又如何,眼里的冷傲很是明显。

    这就是大家氏族出来的女婢,他马府都得顾忌一二,可却不是顾忌着婢女,而是其身后代表的家族。

    兰陵萧氏,世居北方,乃当今世家大族,萧家至今,已传承二十七代有余,现掌家的是萧氏大房萧博温,太守夫人萧乐君,就是萧博温三子的小女,排行老七,人称萧七娘。

    因既不是长房,又不是长女,七娘从小便被抱养到了老夫人膝下,及笄之后,老夫人在北方士族中选之又选,皆不满意,最后不知如何,却是再次级士族中相中了马政,原以为会是一段好姻缘,何曾想十年时间不到,年仅二十七岁的萧七娘便身殒离世。

    老夫人萧王氏接到消息后,也确实如白玉所言一般夜不能寐,因心中记挂着年仅九岁的玄外孙,这才派了白玉一行人前来。

    为的,是帮着已故的七娘照看着孩子,不让众人欺其丧母,亦意在提醒所有人,一个太守夫人不再了,还有兰陵萧家,莫要欺萧家没人。

    这着实有些打了马太守的脸。

    他马府再不济,他马政的儿子,他又岂会亏待?这摆明了是看不起他!

    “这...是马某的不是,没有照顾好七娘,也还请老夫人节哀。”马太守放下了手中所执的茶杯,脸上渐渐露出了愧疚懊悔之意。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拒绝老夫人的用意,为免被世人诟病,这名婢女,是留定了。

    “如此,奴婢也就麻烦太守了。”白玉再次屈膝行了个礼,马太守点了点头,朝着外方呼道:“来人!”

    “太守有何吩咐?”

    “带这位姑娘去客房先休息,稍后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这位姑娘住进去,今后这位姑娘你们就叫她晚姑姑吧。”马太守一番吩咐很是迅速,因着白玉的出自萧府,又是老夫人特意派来的,他马府对其就不能像对普通婢女那般,这声姑姑,也算是对其的抬高了。

    “奴才知道了,晚姑姑,这边请。”奴仆对着马太守行了个礼,领了这差事,随即几步来到白玉身前,做出了请的姿势。

    白玉颔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却是转了个身,对着马太守说道:“奴婢在此先谢过太守,不过,奴婢来此,主要的任务还是照顾少爷,可否劳请太守派人带奴婢先去拜见少爷?”白玉说的很寻常,合情合理却也暗含坚定。马太守嘴角的笑意一滞,一瞬之后,他眼里的笑意更甚,笑道:“唔,这也是应该的,你就先带晚姑姑去书房拜见少爷吧。”

    奴仆显然是知道这会儿太守府内的情况的,他抬头看了看马太守饱含赞赏的眼神,朝着马太守缓缓地点了点头,复对着白玉说道:“晚姑姑,请跟我来。”

    白玉对着马太守行了个礼,便面不改色的跟着奴仆朝着书房走去。

    及至途中,奴仆恭敬的走在前方一言不发,白玉却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进。马全没听到身后传来脚步身,亦是停下身来回头观望。“姑姑怎么不走了?”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去夫人住的地方给她上柱香,再去拜见少爷为好。”

    “这....”马全有些为难,太守的意思是拖住她不要这位发现少爷失踪的事,可好像也没说不可以去祭拜夫人,若去了,反而还遂了他不知如何拖延时间,感觉可行。于是马全仅思考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又半路改道,带着白玉朝着北苑走去。

    “姑姑,夫人刚逝,太守怕触景生情,最近都没去夫人以前的住所,所以可能会有些冷清....”

    “无碍,带路即可。”白玉不欲多谈,她此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太守夫人生前住所,任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是...”马全无奈,他还打算趁着交谈的功夫将步伐放慢一些,哪曾想这位可一点也不逊色,这都走了多久了,他都有些微喘然而面前这位可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真不愧是大家族教养出来的。

    半盏茶之后,白玉来到了一座比较大的院落面前,门口种了一排翠绿的翠竹,已经长至围墙高长。

    “这就是了。”马全擦了擦自己额前的汗,微喘的说道。“嗯,你下去吧,我自己进去。”白玉只瞧了院门一眼,便踏了进去,她这边头也不回的吩咐让马全不知如何回复。

    “哎..不是,姑姑....”他的任务是拖着她,可不能让这人离开自己的视线,纵使白玉这么吩咐了,马全也间接忽略性的跟了上去。

    “姑姑,还是我带着你吧,太守府这么大,小的怕您到是迷了路,那可就是小的的不是了。”马全陪着笑,一路跟着白玉来到了屋内正房。

    白玉眉头微皱,显然是嫌其聒噪碍手,但这处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她还是有些顾忌。遂,她一言不发的在跨进了屋内,期间任马全如何说,她皆是不理。

    进屋的第一瞬间,白玉横扫了一番屋内的摆设,只见这就是寻常卧室的布局,无甚特别,她之所以来这里,自然不只是为了上香。

    “姑姑,给...”一侧的马全见白玉停在门口一动不动,以为这是等着自己给其将一切收拾好她好上香,遂贴心的帮白玉将参拜的香燃好,然后递到了白玉身前。

    白玉眼光此时正盯着卧房的一处红木雕花长柜,她先是拂开了马全递来的焚香,而后直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姑姑?”马全不解,跟着一道走了进去。

    及至柜前,柜中隐约传来一丝动静,马全跟在白玉身后也听到了,脸上渐渐露出不解的眼神。暗道莫不是才几天夫人这屋中就遭耗子了?这还了得!

    白玉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没有证实,她这边闻此动静,倒不像马全一般,反而嘴角一勾,露出了来到此处难得的一次笑容,只见她眼里带着一丝坚定,“咯噔”一声,柜子从外边打了开来,看着柜中的场景,白玉嘴角笑意更甚。

    她就知道,她心里的感觉没有错!此人果然在此。

    马全寻声忘了过来,原先不解的眼光顿时睁得大大的,他大呼:“少爷?”

    他适才,仿佛是给了对方冷脸?

    他好像,还让其今日不用上前伺候了...

    ==.

    “少爷?”看自家少爷有些微愣,马战难得好心的出言提醒道。

    “你先下去。”马文才回了神,淡漠的吩咐了一句,他自己却是看似漫不经心的端起了适才被自己放下的杯盏,又小小的泯了一口。

    “好的少爷。”没了他的事,马战很快的便退了下去。

    马文才端坐在上方坐了许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他内心纠结了许久,最终看了看天色,还是决定出去走一遭。

    “少爷,你要去哪里?”这边他卜一跨出门,下一刻,马善便迎了上来。

    “我自己一个人走走,不许跟来。”他看了眼候在门口的众人,沉声吩咐之后,便朝着后院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被马文才这副神态弄得有些有些摸不清头脑,最后还是较为变通的马骁开了口,众人这才退了下去。

    往常这个时候,白玉还在马文才屋中伺候,不过今日马文才不知为何冷了个脸,又让自己今日不用再去伺候,她倒是得了空闲,于是这边早早地洗了个澡便坐在了院中的树下纳起了凉。

    怎么说今日都是她的生辰,她这副身子过了今日便十七岁了,也是个大姑娘了,若是寻常人家,恐怕早早地便定下了亲事,再早一些,怕是已经有儿有女了。但她注定不可能在古代生儿育女,因此,白玉对于目前的日子,也是能享受便享受。

    她搬出了一个凉椅,又熏了些艾草在椅子下,院中有一块石桌,四四方方的,在此已有好些年头。白玉在上面放了一壶桂花酿,一盘自己做的芡容糕,桂花酿是今年新酿的,白玉酒量一般,因此在其中放了许多糖冲谈酒的浓度。她酿的也不多,就男子成人巴掌大小的酒壶,统共就做了三坛。这会儿只拿了一坛出来,因着小巧,白玉未曾用酒杯装呈,一经开封,她拿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扑鼻而来的酒香,又带着新鲜桂花的味道,白玉缓缓闭上了眼睛,小口的品尝了一下。

    酒香入口,香醇可口,没有想象中的辛辣,酒水缓缓徜过唇舌,又拂过喉间,带着桂花特有的芬芳,有那么一瞬,白玉甚至觉得自己已被满园的桂花包围,一饮过后,唇齿留香,久经回味。

    “好酒!”白玉大喜。

    这还是她第一次酿,未曾想味道还真是不赖。

    白玉贪念桂花酿的芳香,又接连饮用了数口,之后她捻了一块芡容糕,同样是桂花的味道,两相配饮,这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

    马文才转到白玉院中的时候,白玉的一坛桂花酿已经快见了底,现下她靠在凉意上闭目假寐,马文才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白玉极其安详的脸庞。

    他刻意敛了步伐,白玉未曾察觉。他瞥了眼桌上的空盘,上面已经没了吃食,不过白玉嘴边的碎屑,倒是暴露了适才她之前品尝了什么东西。

    竟然吃完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

    她..!

    “唔...”自己身前站了个人盯着自己看,白玉的感觉很是灵敏,她稍稍皱了皱眉,便将双眼睁了开来。

    一双褐色秋瞳,眼角微挑,带着初醒时的迷惘,倒是和白玉素日里的神态相差甚远。

    马文才被白玉初醒的第一眼无意间的一瞥给闪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样的姑姑比素日里的姑姑还要好看!

    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所谓的好看,可以用另一个比较贴切的词语替换。

    那个词语,我们姑且称之为--

    妩媚...

    “少爷?”白玉喝了酒,声音有些偏软,尽管她并没有醉。

    她扶着靠椅从其上站了起来,随即问道:“少爷来找奴婢,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明明记得,这孩子说今日不用再去伺候,怎么小寐一会儿醒来这人就出现在自己身前了?

    马文才也不知自己为何想一定想要过来,白玉如此一问,他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的余光一扫,瞥见了一侧的石桌,上方还隐约有些桂花的芬香,他不喜香,可是此时,他却有些庆幸此物提醒了自己。

    “我突然想吃今日你做的点心。”

    今日对白玉的点心没有动一下,一则是因为他不太喜香,二则是他心情欠佳,心下有些矛盾,想看看自己不用此物,白玉是否会主动开口询问关心。

    可惜的是,白玉最后的表现,并没有让他原本欠佳的心情好上许多。

    这会儿知道所有人都有这个吃食,唯独他没有,马文才心下却是有些别扭了起来。

    他想,桂花味或许并非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什么?少爷想吃芡容糕么?呃..”白玉听清了马文才的话,顿时有些难为了起来。

    “怎么?”马文才面色如常的询问,双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她难道将自己那一份给了马战等人?!

    “是这样的,少爷搁置了一下午,奴婢以为少爷不太喜欢,私下撤了下来。现在天热,这东西不能久置,于是在少爷来此之前,奴婢刚刚将其解决...”一盘子的芡容糕还是有些分量的,只是白玉喝着酒,不知不觉便尽数吃了下去。她一下听闻马文才要吃这个,心下也微微惊了惊。

    这也太突然了。好好地下午不吃,现在却是突然想要了。

    马文才听到是白玉自己吃了他那一份,他心中稍稍好受了些许。他并没有接话,而是有些执着的看向白玉。

    他本身是不太喜欢有香味的东西的,可是今日众人都吃了唯独他没有吃到,又或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此这会儿,他对白玉今日做的东西,倒是格外的上了心。

    马文才难得主动开口求些什么,白玉也是第一次在其眼中看到对自己做的小吃如此执着的眼神,面对如此神色,白玉很快便败下了阵来。

    “好好好,奴婢做的已经吃完了,奴婢现给少爷做如何?只是这样怕是要再等些时辰..”她也拿不准马文才愿不愿意等,因此话语间有些试探。

    “嗯。”马文才轻轻出了个声,白玉一应,他执着的目光便缓缓收了回去。

    “那少爷在屋中等着吧,现在厨房应该没什么人,奴婢做起来应该快些。”白玉看了看自己院中隔墙的一侧,里面已经隐约有人在说着话,古人向来休息的早,厨房那处,这会儿应该只有善尾的人了。

    马文才想了想,摇了摇头。

    “怎么?少爷还有什么事要做么?”白玉自觉自己这个提议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马文才为何会摇头。

    “我跟你去。”

    他说的十分肯定,白玉看不出一丝玩笑,心下便有些奇怪。

    今夜的马文才,怎么感觉有些反常?

    “少爷,厨房较脏,少爷还是在屋内候着,奴婢会尽快些的。”不知道马文才打了什么主意,只是毕竟马文才是主子,哪有主子随奴婢进厨房的,这让人知道了,便是白玉不识好歹。她既然兼了照顾对方的职责,这种情况,自然不会允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