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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有须森夏差点没站稳摔倒，听到三百二十年这个词，有点受不住。
他没觉得自己睡了多久，中途醒过来几次，也顶多认为自己睡了几个月而已。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仅仅是几个月的话，虚夜宫会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吗。
虚夜宫里变化有多大的呢，大概就是有装修了吧。
有须森夏在虚夜宫算是陌生面孔，而当年还会跟有须森夏挑衅的那些破面，也几乎都死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一行人里面，最受人尊敬的反而是他的斩魄刀江雪。
江雪把有须森夏和史塔克带到会议厅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对着有须森夏鞠了一躬，然后变成那把有须森夏熟悉的刀，飘在半空中，催促着有须森夏把他拿起来。
而在会议厅周围围着的破面，以及从属官们用一种看商品的打量的眼神看着有须森夏和史塔克，史塔克倒是不在意这个，反而是有须森夏直接一刀捅过去，离得最近的那个，也是最放肆的那个被刺中了‘核’之后，带着惊愕的表情化为灵子消散了。
有须森夏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杀人不长眼的……变态了呢？
“夏，史塔克，进来吧。”门那边的属于蓝染的声音，有须森夏看着周围蠕动的红色的线条，厌恶的转开视线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随着大门‘吱呀’的声音的响起，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了过来。
身上最干净的，只有蓝染，其他人身上的红色线条虽然算不上多可也不少，比起蓝染惣右介来说根本不能看，所以有须森夏也没有对那些人过于关注，只是安静地看着蓝染惣右介。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找你们过来，的确是有事情。”看着史塔克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蓝染站起身，示意萨尔阿波罗把东西抬上来。
萨尔阿波罗的视线一直黏着在有须森夏的身上，直到蓝染惣右介叫他，他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让门外的从属官把东西带进来。
“你看……”萨尔阿波罗刚说了话，就想起来有须森夏眼睛上是面具，估计是看不见，他下了座位，走过来拉着有须森夏的手放在了那颗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的圆珠子上。
有须森夏本能的不愿意靠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心脏的位置又变的隐隐作痛了，他似乎能够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膛，在胸腔里面翻找出还鲜活跳动的心脏，然后挖了出来。
“不！”有须森夏的尖叫把萨尔阿波罗吓了一跳，他推了推眼镜，松开了手。而有须森夏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飞快的后退着，甚至想推开门逃走。
但是有须森夏却被从天而降的透明的灵力壁给拦住，甚至因为过于快速的冲击而被撞了回来。
“果然这个，和夏有什么关系吧。”蓝染撑着下巴说道；“这个东西，是从发现夏的那个黑色旋涡找到的。”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有须森夏露出的下半边脸上露出的堪称惊恐的表情，拿起了那颗珠子，慢慢靠近有须森夏。
即便手上沾了很多鲜血，但是有须森夏却依旧对自己曾经的经历恐惧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心脏被掏出来的幻觉，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靠近这颗珠子。他试图远离蓝染，却被蓝染的百步阑干插|进地面动弹不得。
如果是以平常的状态，有须森夏是可以轻易的挣脱蓝染的这个舍弃了咏唱的缚道，可是他现在已经被满脑子的恐惧支配了，竟然真的被百步阑干制住了。
“啧，就只有这种程度吗。”诺伊特拉不屑的唾了一口。
为什么这颗珠子，可以让一向冷静的破面露出这样的神色呢？
蓝染对这一现象充满了好奇。
这一次，在珠子靠近了有须森夏之后，并不像之前一样毫无动静，反而光芒大盛，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珠子瞬间变成了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大光球。
“夏！”史塔克响转过来，想要拉着有须森去别的安全的地方，但是光球却没有给他这个时间，猛地包住了有须森夏，迅速的膨胀着，然后在虚夜宫爆炸了。
虚夜宫在这剧烈的爆炸下被炸毁了一大半，而实力不行的破面统统被炸死了，藉由蓝染的幻觉制造的天空也已经破碎，变回了多年之前的满是黑夜的深夜。
而有须森夏，不知所踪。
——
胸口很痛。
可是周围却回响着规则有力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好痛……啊。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温暖的，已经久违了的真正阳光。
可是他的手上还戴着虚夜宫制服配套的白色手套。
心跳声渐渐远去，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嘈杂的闹市的声音。那是有须森夏十分怀念的声音。
他的身下是坚硬的地面，触手粗粝，他借力撑起身子，打量着这个世界。
除了建筑物之外几乎都是扭曲的红色的线条，密密麻麻的蠕动着，让有须森夏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薄薄的覆盖着眼睛的面具微微发热，有须森夏抬起头，试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他伸出手，阳光透过手洒在地面上，有须森夏怔了怔，慌忙翻身站起来，却发现阳光虽然温暖，他也能感觉到阳光的存在，但是阳光却穿过他身体，毫无阻碍的铺在地面上。
地面上并没有他的影子的存在。
“大哥哥……”
有须森夏听到有人在说话，却以为是在叫别人，兀自一个人钻进牛角尖。
衣角被拽了拽了，有须森夏被从胡思乱想中拉出来，他低下头，是一个有着茶色短发的五六岁的小男孩，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但是眼圈却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有须森夏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松的看见这个明明弱的一根指头就可以按死的小鬼的样貌，他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小鬼，就继续仰头看着天空。
而夏目贵志的视角，却是那个看起来非常好看的大哥哥，在看了他一眼后，又一个人对着太阳悲伤。
可是这个大哥哥戴着奇怪的面具，明明看不见眼睛的，可是又为什么觉得他在悲伤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医生对他说父亲死掉之后，会一个人跑到医院的天台上，然后碰到这个奇怪的大哥哥，穿着奇怪的衣服不说，还带着白色的皇冠，眼睛还被盖住了，眼睛被盖住的话，能够看清方向吗？
还是说？大哥哥在为自己看不见而悲伤呢。
“大哥哥不要哭了。”夏目贵志抱住有须森夏，却因为身高限制只能抱住有须森夏的大腿，他勉强伸长手想要像以前爸爸安慰自己那样拍拍他的头，却发现以自己的小身板，大概只能够到他的胸膛。
“你这小鬼，松开我。”有须森夏拽着夏目贵志的胳膊把他拽到一边，绕过夏目贵志走到天台边上纵身一跃，在夏目贵志惊恐的眼神下掉下了楼。
夏目贵志惊慌失措的跑下楼，对碰到的护士说刚刚天台上有个大哥哥跳楼了。
而听到的护士也非常惊讶，连忙跟着夏目贵志去了夏目贵志说的有须森夏掉下去的地方，却发现那地方，什么都没有。
“小弟弟，不要捣乱了。”感觉被愚弄的护士小姐颇有些埋怨的说到：“这种事情，不要随便拿出来骗人。”
而夏目却抬起头，看着天台的上面。
有须森夏的身影还在天台边伫立着，衣襟微微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