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图腾

弄清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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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防盗盗盗盗盗盗盗。  只是现在许白有一个烦恼——他的脚差不多好了, 不该继续赖在傅西棠家里。可他已经习惯于多睡一会儿, 走两步就能到达片场的舒适生活。

    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啊, 而且留在傅先生那儿的人质还没要回来呢。

    就这么烦恼着的许白,迎来了杜泽宇的杀青。

    大家一起在小楼前拍了张合影,杜泽宇捧着花站在中央, 笑得看似腼腆实则尴尬。许白知道他还为屁股上的伤耿耿于怀,觉得丢脸。

    毕竟那伤看起来就像被人那啥了一样。

    让许白没想到的是杜泽宇会在临走时过来跟他道谢,虽然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还挑许白落单的时候来,可态度还算好。

    就是有点别扭。

    “那天的事……谢了。”杜泽宇道个谢,把自己道成了劲椎病患者, 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许白。

    “你脖子又扭了?”

    “谁脖子扭了!”杜泽宇转头瞪着他。

    “哦。”许白送给他一个关爱和鼓励的眼神。

    “总之我道过谢了, 我走了!”杜泽宇临了还被许白气到, 一下跑出老远。不过他大概是跑得太奔放了,屁股又疼起来,忍不住用手护着上了车。

    许白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正好顾知发信息来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庆祝他脚伤痊愈外加他写了一首新歌。两个人好久没见,许白当然应了下来。

    于是当晚,北街10号的餐桌上,只有阿烟和傅西棠两个人。

    没了许白跟阿烟说话,餐桌上静得只有筷子碰到瓷碗的声音。阿烟忍不住说:“先生, 许白的脚好了, 他就要搬出去了。”

    傅西棠淡然地抬眼, “所以?”

    “就留他在这儿住到拍戏结束呗,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你很喜欢他?”

    “就是聊得来呗,反正他住在这儿也没给我们添过什么麻烦。”阿烟认真劝说。

    傅西棠没有表态。

    阿烟再接再厉:“先生你看,他是四海的艺人啊,老板关照员工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而且他的脚刚好呢,这样来回走也不太好,万一又扭了怎么办?就跟前几天一样,现在的小妖怪都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哪像我们那时候……”

    傅西棠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问:“我有说不让他住吗?”

    阿烟:“……”

    那你不早说!

    另一边,许白和顾知租住的小公寓里开着空调吃火锅。这时顾知的习惯,每写完一首新歌,必定吃顿火锅犒劳自己。

    可是两人吃不到一半,楼上就开始吵闹。有男男女女的笑闹声,还有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特别吵。

    “这怎么回事?”许白问。

    “就这几天开始的,我出去采风前还没有呢。楼上好像搬来了新住户。”顾知说。

    “跟物业说了吗?”

    “说了,没用。我已经下单买了一个震楼神器,改天让他们感受一下来自楼下的愤怒。”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干了半杯可乐。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楼上已经开始嚎“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那情感之饱满、节奏之明快,让头顶的吊灯都忍不住跟着她的曲子摇晃,落下几粒灰尘,洒在火锅里做佐料。

    这还不是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最不能容忍的是——她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作为一个歌手,顾知忍不了了。

    两个好基友一商量,决定上楼去交涉。许白是妖怪,会一点障眼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掩盖自己的本来面貌。所以就由许白去楼上敲门,顾知在拐角处等着,随时准备策应。

    “笃、笃。”许白敲了门,隔了许久,里面才有回应。

    “谁啊?”来应门的是个眼镜比瓶底还厚的小年轻,脸上带着点小小的不耐烦,上下打量着许白,说:“干嘛?”

    许白笑笑,“我是楼下住户,现在是晚上了,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小声一点?”

    屋里的人听见声音,也跑出来看。打头一个黄毛,一边走一边嚷嚷:“我说现在又没到半夜,谁跟个老头子一样早睡啊,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许白看到他,心里感叹了一声“人生何处不相逢”,说:“是碍不到什么大事,顶多是吵了点。不过你没事吗?上次耳朵不是出了问题,扮了一个多月的一只耳,现在全好了?”

    “要你……”管字还没出口,黄毛倏然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指着许白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耳朵受伤的?!”

    许白慢悠悠地回道:“白藤没教过你们,跟人说话的时候不能用手指着别人,这不礼貌吗?”

    听到“白藤”二字,黄毛的表情顿时就像在家里头看小黄片时听到他妈的名字,萎了。

    “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上次在朝阳区被群众举报到警局的是你们吧?我想想罪名是什么,大半夜放鞭炮跳大神,你们这妖怪打架也真是打得够水准。”许白是在妖怪论坛上看到这条新闻的,几个不着四六的小妖怪大半夜出去疯,还被抓进警局,简直丢尽了他们妖怪的脸。

    可他的嘴角还挂着笑意,继续说:“白藤如果知道你还在外面扰民,你想他会不会用他那把手术刀一寸一寸把你的皮割下来?”

    黄毛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对方也是妖怪了,立刻求饶道:“别!我错了兄弟,我们保证不吵了,你可别给白老大打小报告!”

    许白见他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敲打敲打就够了。可他刚想离开,房里又出来个人,抬着下巴眯起眼瞧着许白,说:“你谁啊你,口气那么大,白老大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见的人吗?少他妈唬人!”

    说着他又看向黄毛,说:“你也是,人家说两两句就怂了,不过是在家里唱唱歌,碍着谁了?白藤连这都管,他烦不烦啊?”

    闻言,许白停下脚步,又转过身来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耳朵上戴了三个环,大概是酒喝多了,妖气压制不住,嘴上长出了六根长长的胡须,屁股后头还晃着一根尾巴。

    许白这就不能走了。

    他活动活动手腕,走上前去,认真地问:“新颁发的《八要八不要》看了吗?”

    三环青年愣了愣,随即哼了一声,说:“关你屁事啊!”

    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许白眼疾手快地伸手挥去,然后一步跨进屋里,反手带上门。

    眼镜、黄毛和三环都被他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才回过神来。眼镜离他最近,伸手拦了他一下,可许白一个跨步灵巧地避过了他,并且一步跨到了三环面前。

    “第一条,未完全化形者,禁止出现在人类面前。”

    三环这才意识到他的胡须和尾巴都跑出来了,连忙想收回去。可这会儿他喝了酒,对化形的控制实在糟透了。

    可许白又往前走了一步,一边挽着袖子,一边用平静的语调陈述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三环又气又急,妖怪的制度与人类的制度是不一样的,第一次妖口普查到现在也没几年,正规化管理也才刚开始。譬如北京城里,每个区都还是由大妖或相对厉害的坐镇。黄毛属于白藤那个区的,三环和眼镜则都是别区的。

    没有相对完整的法规,意味着处罚办法大都还是老一套。这要是碰上个暴脾气的老大,那后果可就惨了。

    三环自认为没犯什么事儿,可此刻酒精上脑,只觉得眼前这人是来找茬的,于是下意识地就想先出手教训他一顿,堵住他的嘴。

    打斗,就发生在一瞬间。

    三环挥出去的拳头被许白的右手手掌包住,他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抬头错愕地看去,就见对方笑了笑,而后转身就是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哎哟!”三环没摔痛,但满脑袋酒精倒是去了一半。

    可屋里还有其他人,譬如还在嚎着嗨歌的妹子,还在拼酒的男男女女,统共四五个人。他们没看到门口的对峙,只看到三环被人摔到了沙发上。

    人倒是义气,歌也不唱了,酒也不喝了,就要去为三环找场子。

    “你谁啊?!”

    “竟敢打上门来,看你黄爷爷的厉害!”

    “看打!”

    许白歪了歪脖子活动一下肩膀,浪里白条好久没打架了,有点小兴奋。

    屋外的顾知却着急得要命,许白已经进去一会儿了,可到现在都没出来。他知道许白是妖怪,实力也不弱,可对方人多啊,而且听他们刚才的对话,好像对方也是妖怪。

    不管了。

    顾知从拐角冲出来,拿起放在角落里的一把闲置的扫帚就往屋里冲。冲进去的时候他还有些小紧张,毕竟像他这样走心的慵懒忧郁派民谣歌手,不能练得八块腹肌拳打脚踢对不对?那太不符合人设了。

    “都不要动!”顾知打开门冲进去,断喝一声。

    距离门口最近的黄毛和眼镜齐刷刷回过头来,看到一个戴着口罩手持扫帚的奇怪男人,心中一惊,“打劫?!”

    顾知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从来只有他被人打劫的份,他什么时候打劫过别人,血口喷人啊。

    然而这时,他瞥见了窗口的一点动静,急忙转头去看。

    一个扎着马尾的妹子,大概是酒精上脑,忽然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然后一个没抓稳,掉下去了。然后顾知就看到他的朋友,一个神奇的妖怪朋友许白,也跟着跳了下去。

    艹,他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这里是十二楼!

    “许白!”顾知连忙冲到窗边,探头望去。

    只见夜幕下,许白以极快的速度下坠,风吹起他的头发和白色衬衫,帅得掉渣。眨眼间他已与失足坠落的妹子并肩,伸手捞住她的同时,另一只手朝下打出一个法术。

    “砰!”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海绵状物体在底下现形,接住了二人。

    海绵是软的,承担了绝大部分下坠的冲力。而它也只存在了一秒,以至于顾知眼前一花,就看到昏黄路灯下,许白抱着妹子潇洒落地。

    简直完美。

    就是他吓得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许白把妹子放到地上,问:“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