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炸锅

弄清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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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防盗盗盗盗盗盗盗。

    这时, 傅西棠从厨房出来了, 姜生赶紧闭嘴, 并迅速站到一旁。

    许白看看他, 又看看傅西棠手中的冰袋, 伸出手道:“给我吧,我自己来。小姜,你去车里帮我把放在后座上的那个木盒子拿过来。”

    姜生得令,赶紧跑了。

    傅西棠看了他一眼, 说:“你这个助理不大称职。”

    许白脱了鞋子拿冰袋敷在扭伤处, 笑笑说:“其实也不是, 他就是……呃, 有点怕傅先生你。”

    “你不怕?”傅西棠俯视着许白。

    “其实有点儿。”诚实是许白一贯的美德。

    他总觉得下一秒傅西棠就会冷冷地扫你一眼, 然后指出你的错误, 像高中时期的班主任那样。他会抓着一叠成绩惨不忍睹的默写卷子, 问昨天到底有谁没有按照规定背单词。

    还处在青春期,号称“浪里白条”的许白当然要很勇敢地正面肛。

    然后班主任出人意料地夸奖了他的诚实,并罚了除他以外的四十九名同学抄写三单元二十遍。全班捶胸顿足,持续向许白发送“大兄弟666”光波。

    但傅先生并没有夸奖他的诚实。

    他看着许白脱下来的鞋子,若有所思。

    许白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 立刻放下冰袋去抢他的鞋子, 解释道:“这个里面真不是增高鞋垫, 是我妈给我寄的什么中草药鞋垫, 说是可以舒筋活血抗疲劳, 就是厚了点。”

    傅西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任何表示。

    “真的,我净高有183。”许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知道了。”傅西棠说。

    可许白怎么感觉到他语气里有三分无奈,还有一丝笑意?他刚才笑了吗?许白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阿烟呢,他不在家吗?”许白兀自把冰袋又拿起来敷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远心带他出去玩儿了。”说着,傅西棠半蹲下来看了看许白的伤处,确认这个扭伤并不严重,又看了看他被碎瓦片划开的血口子。

    伤口不大,血已经止住了,可沿着伤口流下来的血都粘在许白的脚踝上,看着挺恐怖的。

    “其实没事儿……”许白说这话都感觉底气不足。

    傅西棠没说什么,转身给他端了一盆水出来,“先擦擦吧,医生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傅西棠起身去开门。许白一边用毛巾沾了水擦着,一边好奇地转头往外面看——只见傅西棠领着一个面貌俊俏的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走进来,那男人还是许白认识的。

    “白藤?”许白讶异。

    “哟,这不是大影帝么。”白藤瞧见熟人,越过傅西棠大步走过来,双手扒在沙发上调笑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跑傅先生家里来了,大晚上的,这又是哪儿不舒服了啊?”

    许白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说:“大晚上的,白医生还要出诊,很敬业啊。”

    “认识?”傅西棠瞧着两人之间隐约的火花,问。

    “以前见过。”许白道。白藤也是妖,本体就是一株白藤,现在是三甲医院的一名医生,医术了得,人称“城西一把刀”。但如果可以的话,许白特别不想承认他认识白藤,这都是孽缘啊。

    白藤却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说:“影帝别这么冷酷嘛,好歹我也曾经给你做过手术。”

    许白回给他一个“不爽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看诊吧。”

    傅西棠发话,白藤便摸摸鼻子,收敛了几分轻佻。他蹲到许白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脚,伸手仔细捏过。他有特殊的看诊技巧,不用拍片也可以。

    “骨头没裂,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注意走路就行了。”

    白藤的职业素养还是不容人怀疑的,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帮许白把伤口包扎好,还给他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此时傅西棠上楼去了,白藤便又恢复了那风流倜傥眉目含笑的模样,大剌剌地在许白旁边坐下,问:“说吧影帝,你怎么跑傅先生家里来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许白心平气和地反问。

    “傅先生出国前我就认识他了,整个四九城里没人不知道北街的傅先生,人家一个电话,我就得屁颠屁颠地从城西赶过来。可这么多年,我就从没见他往家里带过人,今晚却在这里看到你,你说我好奇不好奇?”

    “他是我老板。”许白说。

    “你不知道大老板和影帝之间通常都藏着无数紧张刺激的故事吗?”白藤眨眨眼。

    许白真不知道他每天做手术那么忙,哪里有空来关心这些八卦,“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白藤摊手:“你说错了,两个男人那是耽美小说。”

    许白:“……”

    白藤继续八卦:“你不要告诉我普通员工会在大半夜出现在大老板家里?”

    “我在隔壁拍戏扭伤了脚,傅先生只是关爱员工,所以才带我过来,谢谢。”

    “哦,关爱员工,所以大半夜特意把我叫过来,就为了给你看一个扭伤?”

    许白竟无言以对。

    白藤见他那郁闷的样子,噗哧一声笑出来,“好了,我不逗你了。早点儿休息吧,替我向傅先生道个别。”

    说罢,白藤起身就要走。

    “你不等他下来了?”许白问。

    白藤晃一晃手机,“刚刚发来的消息,病人需要我,我得回一趟医院,拜拜~”

    白藤来得快去得也快,步履如风。

    许白这一晚上又是扭了脚,又是被白藤揶揄了一阵,任凭他性子再洒脱,都不由有点郁闷。这姜生也不知道去干嘛了,拿个东西半天也不见回来。

    于是许白拿出手机来给姜生发信息,发着发着,他就不由瘫在了沙发上。朱子毅曾经不止一次地吐槽过许白明明是只杭州妖,北京瘫却瘫得格外标准。

    许白说,这叫入乡随俗。

    于是傅西棠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一个坐没坐相的许白。也许是因为本体是一条白蛇,许白的腰特别软,六块腹肌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柔软度,衬衫折起一个小角,露出了一个小肚脐。

    他还在专注地看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消息,一边眉毛高高挑起,然后手指飞快地打着字。

    姜生说不知道哪个孙子把他汽车轮胎给戳爆了两个,他正打电话报修。

    真是太气人了,许白想:老天爷是想把他所有的交通工具全部KO吗?要不要这么过分?

    姜是新的鲜:许哥,这车恐怕一时半会儿开不了,要不我们滴滴打车吧?

    克斯维尔没有明天:这么晚了,滴谁啊?

    姜是新的鲜:那怎么办?

    克斯维尔没有明天:把老子逼急了,我就变成白蛇游回去,还能拿我咋地啊?

    恰好看见许白手机屏幕的傅西棠,觉得小朋友很有想法。

    忽然发现傅西棠就站在一旁的许白,觉得大老板有点吓人,走路都没声音。

    许白赶紧端正坐好,就听傅西棠问:“明早几点开工?”

    许白愣了愣,回说:“七点。”

    于是傅西棠扫了眼墙上的钟,说:“你还有四个小时。”

    现在是凌晨一点,照理说距离早上七点还有六个小时。许白转念一想,明白了,扣除来回路上还有吃早饭的时候,四个小时差不多。这还是非常理想的状态。

    这时,许白的手机上又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姜是新的鲜:许哥哥哥哥哥!我刚才滴滴打车滴到老板了!怎么办?!

    许白&傅西棠:“……”

    姜是新的鲜:我们公司难道最近很缺钱吗?为什么老板要出来做滴车司机啊!我很惶恐啊下个月工资还会涨吗!会涨吗!

    少年你想得有点深远啊。

    许白正想回复,忽然想起大老板就在旁边,于是小心翼翼地回头打量他的神色。

    傅西棠看着他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变得有些可怜兮兮的表情,被叶远心那个不着调的挑起来的怒气不知不觉就平复了几分。

    但是堂堂一个公司的老总,大半夜的居然还有心思去做滴车司机,傅西棠真不知道该夸他有理想还是太闲了。

    “让你助理坐叶远心的车回去。”傅西棠冷冷发话。

    “好的。”许白一口答应,消息发送出去之后又愣住了,抬头问:“那我呢?”

    “客房。”傅西棠扫了他的脚一眼,继续说:“如果你想游回去,我也不介意。”

    “傅先生开玩笑了……”许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着。

    这时,阿烟终于回来了,戴着鸭舌帽哼着小曲儿,一手烤串一手哈啤,走路都带着一股社会人士的风采。

    结果一进门就跟傅西棠对上了眼,吓出一个烧烤味儿的嗝。

    傅西棠不是很想理他,只留下一句“扶许白去客房”,就兀自转身上了楼。

    阿烟跟许白面面相觑,阿烟愣了片刻,举起手里的烤串,问:“你吃不?”

    许白礼貌地拒绝:“谢谢,我最近在减肥。”

    另一边,叶远心高高兴兴地载到了他的客人,一看——哟,是熟人。

    熟人姜生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地上了车,说:“叶、叶总,傅先生让我坐你的车回家。”

    叶远心一脸懵逼,差点把油门当刹车,“你说啥?”

    姜生:“我说傅先生……”

    叶远心选择狗带。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理解他的,他是一个有崇高理想的人。几百万的车呢,如果不让大家也来坐坐,买得也太亏了。

    许白觉得大老板这种生物,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

    可他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

    因为今天正好要拍一场日出时分的戏,所以许白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到了片场。那时候片场人还不多,替他化妆的小莫姐跟他嘀咕了一句:“今天也不知道吹得什么邪风,杜泽宇一大早就到剧组了,他的戏在下午呢。”

    小莫姐是化妆组的大姐大,而且以前就跟许白合作过,跟他很熟,说话并没有很多顾忌。

    “翁老今天上午也在呢,我看杜泽宇好像一直在跟翁老请教问题。”许白笑笑。

    杜泽宇虽说跟许白不是一个公司的,但他那小公司其实是四海娱乐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只是没有对外宣布罢了。

    许白对八卦来者不拒,但他基本不在背后讲别人坏话。这也不是因为他品格多高尚,而是他点太背,十次有九次都能被正主听到。

    青春期的痛,是西湖里汪洋的水。

    一个上午,杜泽宇都很安分,不是在看剧本就是在跟翁老请教问题,顶多玩一玩手机。他打了三局王者农药,许白看到他送了十个人头。

    那表情从充满自信到黑如煤炭层层递进,比他拍戏的时候转换自如多了。

    他输第三局的时候,抬头恰好碰到许白在看他,于是许白立刻给他送上一个关爱和鼓励的眼神。

    但是杜泽宇不太领情,脸色更黑了,站起来就走。

    他可能是输太惨了影响心情,你听他队友还在骂“傻逼兰陵王、兰陵王大傻逼”呢,许白心平气和地想。

    可是到了十点,许白拍完一场戏下来,却发现杜泽宇不在了。不光是他,连他助理都不在。

    回头一看,围墙上的小铁门居然开了。那儿基本不在他们的取景范围内,所以很少有人会走到那里去。

    他们不会是去隔壁了吧?

    许白赶紧站起来,不动声色地移动到小铁门旁,犹豫了两三秒,还是一步跨了过去。

    隔壁的布局,几乎与北街9号一模一样,连那栋小楼都像双胞胎弟弟,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只消一眼,许白就看到了杜泽宇和他的助理,因为他们被那个叫做阿烟的少年拦在了小楼门口。

    “什么字画啊?先拿来我看看吧,我家先生还在休息呢。”阿烟放下零食袋子,舔了舔手指,一脸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