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七杯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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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夫人这口气出来了才觉得心里痛快些, 喝了口茶压了压火, 认真劝起来:“我觉着那姑娘是个有志气的,爷想要美人,什么样的买不到, 沈姑娘相貌虽好, 但世上也不是再没有旁的美人了,你要是喜欢就多去买几个良家又自愿的, 何必盯住一个不放呢。“

    宁长咏已经彻底回过神来,从榻上起来理了理袖口, 立在镂空雕兰草的穿衣镜前整理衣裳:“夫人不懂, 沈姑娘与我有缘,有缘啊。”

    宁夫人虽然对他早已死心, 只等着生个儿子把他熬死了以后自己快活,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些冷涩, 冷笑道:“爷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在你看来,只要是相貌出众些的, 哪个跟你没缘?”

    她既然答应沈家人要劝,也是真心劝自家官人不要再惦记了:“你可别想什么歪点子来,京城这地界一片瓦砸下来都能砸到几个贵人,万一沈家和哪个勋贵哪个世家沾亲带故,惹毛了他们你还怎么做生意?沈姑娘虽然貌美, 但能比得上你的前程?”

    宁长咏对着穿衣镜笑了笑, 不置可否地道:“夫人说的有理。”

    他袖管滑落一截, 露出手臂上的青紫斑痕,不过宁夫人心里有事,也就没大注意。

    他从一边取出高丽来的花汁细细往身上抹着,这时候下人又搬来两盆花,屋里屋外已经摆了数十盆鲜花,香气馥郁浓稠,再加上他往身上抹的花汁,香气浓的教人透不过气来。

    宁夫人皱着眉用绢子掩住嘴,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愉道:“我记得老爷原不是爱花之人,怎么这次回来跟上了瘾似的,一盆接着一盆往回买不说,还把满院子都摆起了鲜花,大夏天的也不怕招虫子?”

    宁长咏手指抚过花苞笑了笑:“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喜欢上了。”

    他调开话头:“夫人,就寝吧。”

    宁夫人觉着花香之中有股异样的味道,不过那股味道很快被深浓的花香遮盖住,她并未深想,点了点头就去沐浴更衣了。

    ......

    沈家小院里,张氏犹自愤愤,冲着宁家的方向啐道:“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商人可是贱籍,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敢来打我闺女的主意!”

    沈乔啃了个鸡腿,张氏转头就骂道:“你这死丫头也是,我早上说话的时候你干嘛不告诉我你跟那劳什子宁爷见过了?!连我你都要瞒着!”

    沈婉颇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沈乔闷头扒完最后一粒米饭,这才抬头道:“小事而已,我以为没必要说的。”

    有沈婉的前车之鉴,更何况沈乔貌美远胜于长姐,张氏越想心里越不踏实,立即道:“你明日就回承恩公府好生上课,这个月都别回来了,等那臭不要脸的忘的差不多了再回。”

    沈乔本来想说没那么严重,但瞧见张氏快要喷火的脸色,十分识相地把话和米饭一起咽道肚子里了。

    三人吃完饭便各回各屋了,宁家的事儿她压根没往心里去,枕在枕头上正琢磨师傅和师兄晚上在做什么,忽然鼻端闻到一股烈香,她被呛的打了个喷嚏,又用力嗅了嗅。

    沈婉在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沈乔一边闻一边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沈婉也仔细嗅了嗅,摇头道:“没有啊,你别是闻差了吧。”

    沈乔正要点头,沈婉又不知想起什么似的,冷淡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隔壁那位这些天买了好些花儿进府,你鼻子好,估摸着闻到的就是花香。”

    沈乔也并未多想,听她说完倒头就睡了,只是晚上总也睡不踏实,总能闻见鼻端一股花香,在睡梦中恍恍惚惚。

    她早上起来的早,不想打扰家里人,自己洗洗涮涮就出了门坐上马车,不过昨晚上睡得不踏实,早上总觉着精神不济,靠在马车上打了个盹。

    她刚到承恩公府上水就欢欢喜喜地跑来迎她:“师妹今儿个怎么来的这么早啊?早上可有睡够?吃早饭了没?想吃什么?大师兄的家里人送了个江南的厨子过来,小师妹要不要尝尝他的手艺?”

    \\(≧▽≦)/今天的小师妹还是那么好看!

    沈乔:“...多谢师兄关心。”

    = =今天的师兄还是依旧话多啊。

    上云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师兄妹三人并肩往府里走,他可比上水沉稳多了,见着人先打招呼笑道:“师妹早啊。”

    他又怔了下,随即笑道:“师妹头上簪的是什么花,我怎么没有见过,样子还真好看。”

    簪花,簪什么花?沈乔怔住。

    上云见她发愣,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道:“不过师妹人比花娇,簪什么花都好看。”

    沈乔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一头乌发,果然一朵妩媚艳丽的丹红花朵滚落到掌心,她疑惑道:“我不曾簪花。”

    上云道:“可能是路过花树花枝无意中吹落到你头上的。”

    可是她一路坐的都是马车...沈乔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就见淡长风住的院门一下子被推开,他兴冲冲地走了出来,玉面沾了些黑灰,衣裳也有些凌乱,不过手里捧了条宝光四射的绳子,见到沈乔喜笑颜开:“乖徒儿过来,给你炼制的法器已经成了五成。”

    沈乔依言走过去,就见绳索的一端系在淡长风的手腕上,他兴致盎然地介绍道:“你如今法力低微,这捆妖索就是专门给你用的,不用法力驱动,遇见妖物就能自动护主,现在还未炼制完成,等炼制成了你滴精血认主即可,还有...”

    他话才说了一半,手里的捆妖索就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另一端直直地对着沈乔手里的花儿,在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它就迅雷不及掩耳地缠了过来,紧紧地缠上了沈乔的手腕。

    沈乔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拉,没想到指尖还未触及,绳索就消失不见了,但禁锢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手腕上也能觉出缠着个东西!

    淡长风:“...”

    沈乔惊道:“这是怎么了?”

    她边说边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就见方才绳索那一端的淡长风也被带着走了几步。

    淡长风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你和你上云师兄...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吧。”

    沈乔:“...”师傅你是不是给我偷偷算卦了?!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腕,连带着淡长风的手臂也被抬了起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他眼底竟也掠过一丝无言以对,郁郁然道:“你手里的花儿应当是个邪物,这捆妖索又尚未炼制成,所以主动攻击...不过你放心,不会伤着你的。”

    沈乔也顾不得问自己手里怎么会突然有个妖物,一张面瘫脸再也保持不住,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抬起手道:“可,可是...难道咱们就这么一直绑着?”

    淡长风薄唇微抿,缓缓道:“没有先例,所以我暂时也没法子解开。”

    沈乔:“...所以?”

    他轻轻吐了口气:“所以要劳烦你这几日跟为师同吃同住,同寝同坐了。”

    淡长风一撩袍袂跟他进了书院,谢师引着他到了师长们住的院落,命人端茶上来,才叹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身为众师表率,本不该说这些的,但是近来这事儿着实诡异,我才不得不和国师讨教。”

    谢师大概是平日在书院里教书教多了,经过冗长的铺垫才终于进入正题:“事情就发生在三天前,有几个学生行为突然诡异起来,其中一位害了相思病,非说自己头天晚上见到了什么劳什子仙女,要仙女带他上天...”

    沈乔:“...”

    能让他上天的不只是仙女,窜天猴也可以。

    谢师说到此处也有些郁闷,喝了口茶,缓了缓气才道:“还有一个,明明好生睡在学舍里,第二天早上不知怎么出现在后院,他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开始只以为他是自己贪玩所以夤夜而出,对他的话本是不信的,没想到...”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就是前日夜里,我发现自己本来好好地睡在屋内,早上竟然也出现在了后院的草丛里,把书院的师生差点吓出个好歹来,我左思右想都回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自认持身清正,凡事都求问心无愧,遇到如此异事,只好来求助国师了。”

    他们读书人总讲究个‘只要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本来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但是吧遇到这事要么是他老糊涂,要么就是真的有鬼神作祟,他老人家宁可相信是后者。

    淡长风静静听了,用碗盖压着茶叶沫子啜了口,问道:“这几日可有人受伤?”

    谢师摇头:“这倒是没有,就是有不少人的东西物件被莫名移动,再不就是人被挪动了,要不就是见了绝色佳人,倒是没伤着哪里,不然书院早就停课了。”

    淡长风颔首:“我会在这里住一晚,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出的这些精怪。”

    谢师忙道:“我这就帮国师安排。”

    沈乔代为道谢:“劳烦谢师了。”

    谢师方才光忙着交代异状,没顾得上在几人身上留神,这时候细细打量,不由暗暗赞叹,上云倒还罢了,淡长风和沈乔俱都是相貌绝佳之人,两人容色映的满堂生辉。

    他说着下去安置了,淡长风突然兴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枚铜钱来置于掌心:“我来卜一卦瞧瞧,到底是什么精怪能在此地作祟?”

    沈晚照倒还罢了,上云却大惊失色,好像淡长风的脑袋上突然开了朵花,他一把扑过去抱住自家师叔的胳膊:“师叔,万万不可啊!”

    他趁机把淡长风那只拿着铜钱的手按住:“别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算卦啊!师伯祖特意交代过,您这一趟出门干什么都行,哪怕是逛青楼呢我们都陪着您,千万别起卦啊!”

    沈乔:“...”

    尼玛什么时候算个卦比逛青楼还严重了...再说你们出家人说这个真的合适吗?

    淡长风恼羞成怒:“你长本事了,知道抬出师伯来压着我了?!”

    上云抱着他胳膊嚎的九曲十八弯荡气回肠:“师叔~~~”

    淡长风给他叫的头疼,最终还是悻悻然收回了铜钱,自己走到书院里四下探查了。

    沈乔忍不住道:“师兄你这样说师傅有些过了吧...”

    上云缓缓摇头,眼神饱含沧桑:“师妹,你还小,你不懂。”

    沈乔:“...”

    他沉痛道:“你觉着我运气怎么样?”

    沈乔被问的滞了下,眼神下意识地躲开,含糊道:“师兄人品正直,诚恳良善...”

    他仿佛想起了当初被算卦支配的恐惧,幽幽道:“其实我小时候运气是极好的,我们那一片男孩子赌石子赌棋从来没有能赢过我的,直到后来...师叔他开始学算卦,拉我去以身试法,从此我的运气就再也没好过,逢赌必输不说,平地走路都能跌跤,吃米饭能吃出石子来,喝个冬瓜汤能喝到流鼻血...”

    沈乔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眼带敬畏地看着淡长风的背影。

    她在赞同师兄和维护师傅名誉之间挣扎了一下,没什么底气地小声道:“没准是巧合呢...”

    上云忧伤地回忆往事:“其实当初被师叔拉去看八字的有好几个,大都只倒霉了一两年便好了,只有我...”

    他独自忧伤了一会儿,语气沉重道:”师傅不算卦则已,一起卦必定是哀鸿遍野,所以师妹你...“

    沈乔很上道地保证:“我一定会劝着师傅他老人家的!”

    上云欣慰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两人低声嘀咕了一会儿,淡长风不耐烦地转身道:“你们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来?”

    两人连忙跟过去,三人探查到天黑也没探查出所以然,作祟的那东西今日大抵是觉察到有高人在场,今天一天都没在作乱,三人苦寻无果,只得鸣金收兵回去吃饭。

    不过也是全然没有收获的,一路上就有几个大胆的女学生硬要塞给淡长风的一方帕子两个香包,不过被他冷眼一瞪就吓回去了,再不敢纠缠。

    等到了晚上,二十四孝好徒弟沈乔主动把晚饭端过来,淡长风蹙眉道:“书院不是有洒扫的下人吗?怎么你做起这种粗活来了?”

    且不说淡长风于她有救命之恩,况且两人如今是师徒,沈乔倒不觉着帮忙端端饭值得什么:“尊师重道是弟子的本分。”

    淡长风知她慧性,声音也好听,如今见为人又这般乖巧,心里对这个新收的小徒弟再满意不过,伸手要去接碗筷:“暂先歇着吧。”

    他身手时无意中触及她手背一方温软柔腻的肌肤,不由得怔了怔,走神半晌才掩饰般道:“吾徒儿甚是乖巧,远胜你那几个师兄。”

    说着瞥了眼一边等着开饭的上云,上云没留神膝盖中了一箭,放下饭碗委委屈屈地帮着端菜。师叔绝壁是还记恨他拦着不让他算卦的事儿!!

    正一教门中绝大部分都是男子,虽然他身为宗主,又身兼承恩公爵位和国师二职,煊赫显贵,但为了保持心性,抱神守一,几乎没怎么跟女子接触过,严格来说沈乔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的姑娘。

    他冷不丁一眼瞧过去,好像小徒弟模样生的也不差,很入他的眼。

    他慢慢捻动指尖,等残留的柔润触感全然消去,方才定下心神:“晚上恐有异变,你就睡在这里吧。”

    沈乔一愣:“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徒弟这么爱撒娇做师傅的也很苦恼啊。淡长风偏头瞥了她一眼:“晚上恐有异变,你就睡在这里吧,乔乔。”

    沈乔:“...”咱能好好说话别吓人行吗?

    上云忍不住道:“师叔...这个...男女有别,您和师妹...”

    淡长风不悦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看来我回头得好好地跟师兄说说你平日所思所想了。”

    上云委屈死了,这到底谁思想龌龊啊!

    他唉声叹气道:“那师叔...我住在哪里?”

    淡长风垂眼吹着碗里的汤,头也不抬:“爱死哪死哪儿,别在我跟前碍眼就行。”

    上云:“...TAT”果然师叔还在记恨早上的事儿,不是亲师傅就是不心疼,师傅,我想您嘞!

    沈乔还想帮他求情,见他已经幽幽怨怨地走了,只得把隔间的小榻收拾出来,准备晚上睡在这里,没想到夜里山风挺大,虽然是盛夏,她也冻得在榻上蜷着,迷迷糊糊睡到半晌,忽然身上一沉,不知何时已经搭了条薄衾。

    淡长风立在她的小榻边轻斥道:“冷就说,忍着做什么?”

    沈乔其实是觉着还好,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她尽量不给人添麻烦,于是揉着眼睛缓缓起身,打着哈欠道:“多谢师傅关心。”

    这般比平日多添了几分慵懒妩媚,淡长风只瞧了一眼就调开视线看向别处:“无妨,平日你待我亦是十分周到。”

    沈乔把薄衾往上拉了拉,面有感动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在我心里就跟家父是一样的,我自然会好生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