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七杯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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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

    沈乔在心里暗啐一口, 长这么丑身上都没二两肉还想拿情话来哄她,当她是傻子呢!

    国师差点乐了,正要出手擒住妖物,就见他面上几分狠厉几分决然,双臂用力一挣,两条手臂竟然应声而断,他甘愿舍了两条手臂也要脱了困境。

    国师眉头一挑,掐诀一点宝剑,宝剑立刻呼啸而出, 僵尸眼神怨毒地看了眼沈乔,张嘴对着月光厉啸一声,身上猛然泛起青光来,当中隐约有青龙的虚影,周身不带半点阴煞之气, 反而宏伟辉煌,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想要下跪臣服的念头。

    国师隐在斗笠里的面容泛起惊异, 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手下不由一顿, 僵尸趁此机会让身上青光炸开, 等众人回过神想追击的时候,院中已然空空,除了满地的明月清光, 再没有那妖物的影子了。

    他沉声如水:“这僵尸倒也奇异, 身上竟有紫薇之气, 倒是我不曾防备,让他跑了去。”

    沈乔不大听得懂,上水奇道:“紫薇之气只有皇族或者帝王才有,这头僵尸难道生前是宗室不成?”

    国师垂眸思索,摇头道:“要真是宗室子弟,身上紫薇之气不会这般稀薄,他身上这样的,说是丝丝缕缕也不为过,再说自古皇室近亲都有专门的陵寝,更有专人看守,就是想尸变出来作祟也难。”

    上水糊涂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师叔明示。”

    国师道:“还有一类人也会沾染紫薇之气,就是宫里伺候的内宦或者宫女,总之是皇上身边的近侍,而且生时身份必定十分显赫,我看他已经成了飞僵,再往前几步便是魃了,断不是正经修炼到此地步的,应该本是未开灵智的紫僵,有人找来了有紫薇之气的精魂,将精魂好僵尸之躯炼化,这才升成飞僵。”

    他略一顿,又轻哼一声:“所以他不光有一般行僵的铜墙铁壁之身,还有鬼魅魔道魅惑人的手段,比一般飞僵难缠的多。”

    他仅凭着寥寥几次交手就把事情推测出了七七八八,不可谓不厉害了,上水忍不住皱眉道:“还有人炼制这等邪门歪道?”

    他摇了摇头,转向上云吩咐道:“你回头去京里打听打听,看这些年有什么皇上身边伺候的显赫之人横死的,打听清楚了再做处理。”

    他修道多年,头一回除妖的时候把妖物放跑了,脸上难免有点挂不住,只与上云上水吩咐,不大好看沈乔。

    沈乔听他说了一大通,只明白了五六成,只好主动问道:“高人,那我们家...”

    国师缓了缓声气:“无妨,他纵然侥幸逃脱现在也失了神魂灵智,与普通的僵尸无异,不会再来寻你了。”

    他说完又似笑非笑地道:“方才他诓你说什么几世情缘,我原来以为你要信了。”

    沈乔道:“前世是前世,跟我这辈子有什么干系?”

    他哼:“不实不尽。”

    沈乔笑了笑道:“高人想听实话,那我就直说了,他长得实在太丑,要是生的俊些,我没准就真信了。”

    国师:“...”

    上水摸着自己圆脸暗暗忧郁,那头僵尸的皮相虽不比他家国师,但也比他强上许多了,搁在俗世里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没想到漂亮姑娘的眼光这么高。

    他忧伤之余忍不住多嘴问一句:“那沈姑娘你觉着什么样的才算俊俏呢?”

    沈乔瞧着他道:“上水先生就不错。”脸圆,富态,一看即使有福气的!

    上水还没本事听到她的心声,一颗少年心顿时被治愈了,撒欢跑过去收拾屋子了,原来他这样的在沈姑娘眼里还是美男子哩!

    沈乔诚恳道谢:“这回多谢高人了,不然我家里还不知道要怎样?”

    高人也是称赞人的,但他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就不大高兴,又一听沈乔声音平和悦耳,心情猛然又好了不少,只淡然道:“不值得什么,这也多靠你配合了。”

    要是沈乔能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肯定要感慨一句,高人心,海底针啊!

    由于这几日庄里有三人坐镇,那僵尸不敢来扰,于是沈乔在今早上他们被冤枉赶出村的时候就萌生了钓鱼的想法,正好国师也打算将计就计,两边合计之下他送她一枚金符,让她在危急关头用了,他立时赶到,果然今晚成功重创了妖孽。

    他脸在斗笠里,看不清神色,但上云上水两道士面上都有了疲态,她一眼瞧过去,道:“今晚辛苦三位先生了,我去给您三人做些夜宵吧。”

    她说着去厨下翻了翻,翻出一袋子面,和了面做了四碗鲜香四溢的鸡汤面端过来。

    上水逮着机会就道;“沈姑娘不光生的貌美,手也这般巧啊。”

    沈乔对自己的貌美没啥概念,只一笑带过,国师见着这面喷香扑鼻,心里自然是称意的,面上还是淡淡的:“闻着倒也罢了。”

    说完就挑了根面条到斗笠里吃...沈乔觉着吧,就冲他戴着斗笠吃面的本事,也该称他一声高人啊!

    她其实心里挺好奇几人身份的,但人家既然不说,她也不好问,放下筷子感慨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偏偏就缠上了我。”

    他也跟着放下筷子,唇角一翘,半笑不笑:“你真不知道?”

    沈乔一愣,他悠然道:“依着你的出生年月地方,还有父身母体,幼年不会一次邪事儿都没有遇到过。”

    沈乔默然半晌才道:“被高人看出来了?我小时候是遇到过不少邪事,不过家父带我去山上寻了位道人,道人赠了一枚玉符给我,到现在都再没遇到过邪事,近来不知是为何,玉符竟然失效了。”

    他把目光落于她白腻颈子上面挂着的锦囊上,恩了声:“这人是有些真本事的。”

    他懒声道:“你若是男子倒也罢了,偏你是女子,真真正正的至阴之体,在妖魔诡道眼中是最佳的补品,方才那飞僵若是...咳,能得了你,就是一举飞跃成魃怕也不是难事。”

    他本想说交.媾的,但想到沈乔还是未嫁女,说这个难免尴尬,于是把话硬是咽了回去。

    沈乔头大如斗:“求高人指条明路。”

    他眼里浮现几分自得,却没有直说,转而伸手道:“把你的玉符给我看看。”

    沈乔正要把锦囊解下来给他,忽然就听一声女人的惨叫划破长空,听的人身子不由得一抖。

    她怔了怔,立刻转身跑了出去:“娘!”

    ......

    不远处南山的坟茔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嚎叫,如同野兽负伤时候的惨叫,却又远比野兽嚎叫要凄厉的多,要是有生人在这里,只怕也要被活活吓死了。

    周遭几簇鬼火幽幽飘荡着,有食腐的鸟儿啄食尸身,离近了还能听见这浩荡乾坤之间的鬼哭之声,又是一声凄惨嚎叫,将鸟儿震飞,隐约鬼哭声也被震荡开来。

    坟茔里断断续续发出低吼,忽然一只青灰色的利爪猛然伸出,死死地按在棺木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爪痕。

    这时候原处忽然传来摇曳的烛火,一个身姿袅娜的女子正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挑风灯的小丫鬟,女子步履优雅,仿佛不是走在坟地里,倒像是走在姹紫嫣红的花园中,或者是欢饮达旦的宴会里。

    女子听见僵尸的惨嚎,竟然轻轻一笑:“枉费我花了偌大的功夫炼制你,你偷跑了不说,竟然还把自己弄成这幅惨相,倒叫我说你什么好?可惜我那些天材地宝了。”

    她走进坟茔一瞧,见其中的僵尸皮肤青灰,恶相毕露,还不屈不挠地挣扎着,她悠然轻叹:“苏沅啊苏沅,想你生前还是威风八面的西厂提督,死后也是高强厉害的飞僵,如今却落到这步田地,说出去只怕也没人信。”

    沈朝啜一口,郁闷道:“最近人人见我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我觉着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想到避暑庄上松快松快。”

    沈乔嘴痒,爱说教的毛病又犯了:“圣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懈怠一日瞧着是小事,但后日呢?大后日呢?歇这一日,只要养成了习惯,就会老想着歇息,你看那...”

    沈朝:“...”

    = =他为什么有种面对先生的感觉。

    他忙往沈乔嘴里塞了块糕点,堵嘴:“还好你不是当先生的,不然你学生不给你絮叨死,也要给你烦死了。”

    沈乔把糕点咽下去,喝茶润润嗓子,淡淡道:“我要是当了先生,就怕要给学生气死。”

    沈朝虽然出身高贵,却没什么侯府嫡子的架子,闻言哈哈一笑,坐直了身子,不料却露出腰间的一段素白汗巾来。

    她对这颜色很是不敢苟同,沈朝见她往这边瞧,解释道:“我有位同年前些日子去了,他跟我很是投契,我不是他家亲眷,不好披麻戴孝,所以佩上一段素白的汗巾,也算是寄托哀思,你们不会嫌我冲撞吧?”

    沈乔摇摇头,又问道:“他是怎么去的?”

    沈朝皱了皱眉:“暴卒而亡,具体是怎么回事,家里人也说不清楚。”

    他又摇了摇头:“要不是亲眼见到他棺木,我真是难以相信,前几天还好好的,陪着家中母亲去道观进香呢,真不知怎么说去就去了。”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目光一凝,又念及子不语怪力乱神,便没把话说出口。

    沈乔不大擅长安慰人,只能道:“世事无常,你放宽心。”

    当初母女三人逃难来京里,全靠侯府照拂,张氏常跟两个女儿说‘你们堂叔家是一等一的良善人家’,叮嘱两人要记住侯府恩德,纵然家里不富裕,也尽心尽力地备下了礼物。

    沈朝见状连忙道:“堂婶这是做什么,不过邀你们去庄上玩几日,你这样倒显得像我来你们府上打劫似的,我们老太太知道了定要说我的。“

    张氏一笑:“朝哥儿越发会逗趣了,不过是些山乡野意,不费什么钱,让你们尝个新鲜罢了。”

    沈朝探眼瞧了瞧,这才放下心来。

    门外有车马候着,母女三人收拾好便随他上了马车。

    刚出城门十几里地果然到了傍晚,沈朝一瞧天色,对后面马车的母女三人笑道:“瞧我这乌鸦嘴真说了个正着,看来咱们今晚上非得到客栈住一晚了。”

    三人自然都没啥意见,侯府的管事极有眼色,见众人没出声,便直接骑快马先去前边的客栈定客房了,四人到店里就入住,压根不用费什么功夫。

    沈朝虽然跟沈乔同龄,却已经很有小小男子汉架势啦,主动把母女三人安顿好,沈乔要帮忙他也婉拒了,打点好之后正要回屋,忽然就见门口喧闹起来,一行仆从整齐簇拥着一辆华贵不凡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俊俏公子,怀里还搂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女子面戴绣蝶恋花的罗纱,露出一对儿远山眉和秋水眼,半遮半掩竟比全露出来更为诱人,依偎在男子怀里不住嬉笑,客店中男子都被这女子笑声勾的心痒,却碍于这家仆从甚多,不敢轻易抬头看。

    这女子倒还罢了,最让沈朝讶然的是搂着她的男子:“余二?”

    沈乔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你认识?”

    沈朝点头:“是我当年在山河书院时候的同窗。”他啧道:“前些日子才听说他为了个妾室跟家里闹翻了,余老把他打个半死都不顶用,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他了。”

    他又不禁摇头:“余二这人要说打人骂狗是有的,性子也浑,只是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对女色这般沉溺。”

    沈乔探头瞧了眼那女子,干瘪瘪的,脸也遮挡着,真不知美何处,可见有钱人眼睛都是瞎的啊。

    她幽幽道:“有点丑呢。”

    沈朝对她的诡异审美有过充分的认识,只调侃道:“那是,没有个一两百斤,岂能称得上美人?”

    沈乔正要点头表示赞同,这时余二正好看见沈朝,搂着美人往上走,边招呼道:“沈二,好久不见了啊!”

    沈朝颔首:“是许久不见了。”又瞥一眼那女子,淡淡道:“余家二老险些给你气的中风,你倒是躲到这里来逍遥快活了。”

    沈余二家颇有交情,他要是没见到还罢了,要是见着了自然得说一句的。

    余二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爹娘不过是一时的气性,等想明白了,同意我收下阿玉,那时候我再回去,免得给他们打。”

    沈朝没想到他真为了这女子连孝道体面都不顾了,余二原来人虽混账些,但对父母兄长却还是孝敬的,他皱了皱眉正要再说,余二就抖着腿对他得意道:“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吧,你可得叫她一声小嫂。”

    沈朝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公子,哪里会管一个妾不妾婢不婢的叫嫂子,闻言俊脸一沉:“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说完招呼了沈乔,直接转身走了。

    余二脸皮厚,被骂也扛得住,只与那女子脸贴脸的狎昵:“心肝,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的好啊。”搂着女子进了屋里。

    店家准备好饭菜请沈家几人去楼下用饭,用饭的当口余二都要和那女子腻歪,你喂我我喂你的,那嘴哟,险些就黏在一块去了,虽然魏朝风气开放,但是两人这样也太辣眼睛了。

    沈朝给恶心的险些没吃下饭,转身对着沈婉沈乔道:“咱们上去吃吧,看了这些眼睛里会长疖子。”

    沈乔大为赞同,问店家要了个托盘就要往上走,忽然又见门口行来一人,竟是个精神矍铄的道士,身穿泥黄八卦道袍,脚踏登云靴,头上用桃木簪子挽着道髻,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身后还跟着两个仙童一样的小道士,一个捧桃木剑,一个执拂尘。

    沈乔最近对僧道行业比较关注,难免多看了几眼,那道士目不斜视,一进来就把目光若有似无地放在余二怀里那女子身上,说来也怪,那女子见道士进来,竟然不敢再放肆狎昵,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余二怀里不说话了。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缓缓收回目光,托着托盘一言不发地往上走。

    沈婉在屋里等着她,见她进来顺手乘了碗热乎乎的骨头汤:“快喝吧,喝完明早还得赶路呢。”

    沈乔闭一闭眼,回想方才场景,缓缓摇头道:“估计今夜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