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花萝对襟衫

绿宁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经典小说网 www.jdxsw.cc,最快更新爱她颜色好最新章节!

    “她们……”

    “魏王一向得帝王喜爱,不然你以为他如何轻易就求来赐婚旨意?”如雨呼出一口气,恨不得把似云倒着拎起来,好让她脑子里的水都流光。

    “壁园就是用来安置那些没有宠爱的女人的。”

    似云的神情逐渐低落下去,但是如雨不依不饶,一定要让她知道把王拂冬送到魏王面前去的可怕。

    “就算姐儿生的貌美,可是送进魏王府的侍妾哪个不美?姐儿又不会说话,你把她推到魏王面前得了青睐,有朝一日姐儿也被关进壁园里,你让她怎么过?”

    “王府里从来都不缺美人。”如雨看向沉默的似云,说出她的打算:“当一个安安分分的侧妃就可以了。”

    不要去招惹魏王,安安静静待在宝瑄阁,等着有人把她完完整整接出去。

    似云低着头还在消化她的意思,没有看见如雨脸色复杂。隔着纱帘望进去,帐子被落下,王拂冬就躺在里面,睡的无知无觉。

    *

    失落了几天,王拂冬终于接受自己不能随意出去的现实,开始盼望姐姐能够想起她,来王府看一看她。

    如雨打起帘子进来,叫屋子里的丫鬟都下去,自己走到眼巴巴望着她的王拂冬面前。

    “都传出去了,”她拿起一边的花萝对襟衫,让王拂冬伸平手臂,一面替她穿衣服,一面安慰她,“大小姐应该马上就会来。”

    王拂冬总算能露出一点笑,抱着如雨的手臂甜甜蜜蜜缠着她,希望她能多说一点。

    美人笑靥无敌,如雨很快败下阵来,似云出去准备早膳,还没来得及替王拂冬梳头。

    梳子梳到发尾,如雨对她一头柔软青丝赞叹不已:“不愧是我们姐儿。”

    她在首饰盒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两枚玉兔坠子的对簪:“找了管事去说的,我们不能出去,难道还不让人进来么?没有这样的道理。”

    衣袖被拉了拉,如雨于是向她说明是哪一位管事。

    似云的脚步声已经传进来,如雨的对簪也插好了,王拂冬高高兴兴被扶起来,她的日子又有了希望。

    *

    夏日闷热,屋子里的窗户都开着通风,王拂宁恨恨拍一下桌子,一团火全堵在心里。

    “魏王是什么意思!”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派去打听的人没有带来有用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侧妃不便见客,请王家不要多扰。

    “冬儿又不是从此不见人了,什么叫做让我们不要多扰?”

    浮雪端来凉茶:“也许是怕侧妃不会说话受了欺负,王爷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拂宁摆了摆手不想喝:“我吃不下,你叫人再去看看。”

    浮雪放下茶出门,王拂宁转过头,看着屋子里的陈设未动,还是王拂冬出阁前的模样。

    早知道是这样结局,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宠着妹妹,反叫她现在什么都不懂,天生的哑疾又让她更为弱势。

    王拂宁轻轻叹出一口气,又想起叫人去找王拂礼,他也推说事务繁忙,不能见她。

    是她做错了吗?

    *

    早朝之后魏骐也被留下,他坐在椅子里,头微微低着看不清神色。

    门口传来声音,总管周兴安在前面掀起帘子,弯腰让皇帝进去。

    九年前的宫变历历在目,被狼狈赶去南边封地的摄政王还精神矍铄,魏霖川却像是生命耗尽,皱纹满面,鬓间长出星点白发。他微微佝着背,走到位子上坐下。

    “朕听闻你新娶的侧妃竟是病了,昏礼时朕没去成,现在这样可不行,挑个日子,让太医去瞧瞧。”

    魏霖川一副长辈模样,亲自关心侄子的事,魏骐也倒是不怎么上心:“只是还不适应,不用叫太医。”

    都过了半个月,还不适应。

    魏霖川微微笑着,但很快又咳嗽起来。

    周兴安连忙递上茶水,魏骐也看他这样,自己识趣告退走了出去。

    “陛下也不用太过忧心。”周兴安看着皇帝咳到身体颤抖不止,忍不住说了一句。

    魏霖川摇摇头:“太子一日没有子嗣,我就一日不放心。”

    何况魏呈君手上还有他忌惮的东西。

    周兴安闭上嘴,魏霖川缓了一会儿,开口问他太子的情况:“那几个女人还是没有动静么?”

    “说是殿下近日抱恙,所以太子妃也不敢让那些侍妾近殿下的身。”

    魏霖川哼出一声:“太子从小体弱,长大已经好了许多,怎么到现在就又时时抱恙了?”

    周兴安不敢答,但是魏霖川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叫她安分点,不要以为太子喜欢她,她就可以做梦了。”

    怕魏堇书也和自己一般子嗣薄弱,当初为他挑选侍妾的时候,找的都是算出来命中多子的女人,蔡漪因为生的美,被魏堇书看中,求了魏霖川,所以最后成了太子妃。

    “让太子早日有后才是正经。”魏霖川叹出一口气,挥手叫人下去。

    书案上堆满奏折,这些是他生命的解药,也是毒.药。

    *

    在王府里生了十余天的病,才出来恢复往日享乐,魏骐也还没有走出宫门,就已经有人来请他。

    灰衣仆从笑嘻嘻的朝他拱手:“副尉已久候了,如意楼的新舞姬也久候了。”

    侍卫牵着马过来,魏骐也抬腿跨上去,先在那个仆从的肩上踹了一脚:“这话要是传到副尉耳朵里,看你有几条命可死。”

    灰衣仆从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脸向他讨饶:“殿下可不是这样的人。”

    魏骐也回过头,没再理他,接过缰绳驾马往城东而去。

    酒席摆好,申誉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喧嚣,他一抬头,就有仆从引了人进来。

    撩起衣袍走进来,魏骐也随意坐在他身边。

    才从宫里出来,他身上还穿着紫袍没有换下,头发规规矩矩全部梳起,玉钩老老实实待在他腰前,看起来假模假样是个上过朝的样子。

    酒楼中央乐曲暂歇,申誉低声向他传递了老魏王的意思,说魏骐也的做法简直不知所谓,好好的助力被他弄成仇家,要他对他这位侧妃上上心,好和王拂礼的老师搭上线。

    “臣不敢妄言,但殿下总归是老王爷嫡子,血脉里流的东西可比别人近多了。”申誉瞧着魏王的神色,加了一句劝。

    因为魏骐也这几年不怎么听话,在京城里也毫无收敛。但奇异的是,所有的荒唐事都被魏霖川压下,甚至多加照拂,还为他修建新的府邸,看起来是对这位侄子很有宠爱。

    老魏王开始摸不准魏霖川的意思,他又和这个从小被锢在京城的儿子远隔千里,只能提醒魏骐也,皇帝对他再好,也不可能让他继承大统,他还是只能靠自己的父王。

    魏骐也把玩着手上酒杯,神情淡淡的:“副尉说的是,本王知道了。”

    申誉松一口气:“今年中秋,老王爷还是不能来京。他惦念殿下身体,叫人送了山珍补品,已经派人送到王府,老魏王心里还是有殿下的。”

    喝下一杯,魏骐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