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亲

绿宁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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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管事跪在院中,他的汗流了一脊背,衣服都黏在身上,帽子边缘跟着沁出汗珠,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

    本来该让魏王喝下的酒不知道怎么入了侧妃的嘴,现在人还在里面躺着,但他一点有关的消息都探听不到。魏王亲自照顾,没有叫人插手,连朝月都进不去。

    眨一下眼睛,就有汗珠从眼角流下来。胡管事喘一口气,他有点庆幸没有用那个人送过来的酒,不然事情暴露,他全家都可以不用活了。

    他应该不能再留在魏王府,可是照魏骐也现在喜爱王拂冬的样子,能不能让他全须全尾从宝瑄阁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或许他可以向外面求救,毕竟他在魏王府待了这么多年,替人看着魏骐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思绪还在运转,胡管事突然眼前一黑,他晒的太久,终于支撑不住往前倒在地上。

    *

    王拂冬坐在床上,看着珠帘晃动,然后魏骐也端着药进来。

    她微微嘟起嘴,假装没看见一样别过了脸。

    “不许躲,喝完这碗就好了。”魏骐也笑嘻嘻走过来,一手托着碗底一手撩起衣袍,坐在了她的边上。

    药碗里散出奇怪的味道,王拂冬轻皱鼻尖,低下头开始玩自己的手钏。

    又来了。

    魏骐也收回目光,他已经知道了王拂冬这个脾气,只要她是不愿意听的话不愿意做的事,她就会假装听不见。

    用勺子搅了搅黑乎乎的药汁,魏骐也慢慢开口:“凉了可就没用处了,到时候还是要重熬一碗,你不听话,吃苦受累的还是你那些丫鬟。”

    手指还在摸串在一起的珊瑚珠,但是王拂冬的神色已经开始挣扎,最后垂头丧气准备屈服。

    魏骐也连忙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之后送到她嘴边。

    入口还是苦涩难忍,王拂冬喝了大半碗就开始耍赖,她闭紧了嘴巴,目露哀求,想让魏骐也结束这一次。

    碗底还剩两三口,魏骐也看她的神色,松开握着勺子的手递过去。

    “已经喝了这么多了,会有用处的。”

    “我不想喝了。”

    “刚才还吃了海棠酥。”

    “你摸。”

    她一面写字一面抓住魏骐也的手,然后在魏骐也的注视中,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比起他的掌心要热一点,微微鼓起,是被点心填的。

    魏骐也愣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行。”

    他的手动了动,没有收回,跟着在王拂冬的肚皮上轻轻揉:“揉一揉就好了。”

    王拂冬泄下气,她低头看着魏骐也的手隔着衣服落在自己小腹以上,又抬头看他神情严肃,像在做正经事一样。

    揉了一会儿,魏骐也才又重新拿起勺子,就在王拂冬打算张嘴的时候,他突然说:“我有一个法子让药不苦,你想试试吗?”

    王拂冬睁大了眼睛。

    她的目光毫无掩饰,是纯粹的好奇和跃跃欲试,又看着他努力点头。

    魏骐也掩嘴咳一声:“那你闭上眼睛。”

    照着说的做了,王拂冬听见魏骐也让她张嘴,她张开嘴巴,等着药进来。接着有东西像试探一样轻轻贴在她的嘴角,又软又热,还带着压抑的呼吸声。

    她正奇怪,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东西完全贴了上来。

    先是轻碰,然后紧紧贴合之后哺进来药汁。

    王拂冬马上睁开眼睛。

    因为他和自己靠的太近,王拂冬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魏骐也。她可以模模糊糊瞧出他的耳朵轮廓,还有梳起的头发影子,最后是仅存的一点肩膀和后面的衣摆。

    他在亲她。

    她还听话地张着嘴,吞咽几回后药也喝下去了。魏骐也握着王拂冬的手臂,用力几次之后终于把身体往后靠,离开了她的嘴唇。

    被浸湿的红唇像外面已经成熟的樱桃,甜蜜蜜等人采撷。

    魏骐也盯着看了一阵,然后放开了她。

    王拂冬觉得他骗人,舔了舔嘴巴,皱着眉毛在他手心愤愤留下反馈。

    “苦。”

    “苦苦苦苦!”

    一连划了好几个“苦”字,魏骐也“哎哟”一声,连忙拉住她。

    他缩紧了手掌,王拂冬立刻凑过来,掰开他的手要瞧。

    她的指甲划到一点,在魏骐也的手心留下一道白痕,王拂冬还摸着他的手指在叹息,但魏骐也很快就缩了回去。

    “没事的。”他无所谓地说。

    王拂冬依依不舍放下他的手,不过她没有忘记刚才的事。

    换了一只手,她用指腹轻轻划了几个字。

    “为什么亲我?”

    嘴边还留着美人甜蜜香气,魏骐也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他强词夺理:“哪里亲了?是你自己要试的法子。我是迫不得已。”

    “你骗人。”

    “我没有。”

    “还是苦的。”

    “甜的。”

    王拂冬还来不及反驳,整个人就被抱起来,魏骐也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他个子高,坐着也比王拂冬高出一截。

    低下头凑近,魏骐也问她:“真的不甜吗?”

    王拂冬一本正经摇了摇头。

    “真的吗?”魏骐也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样呢?”

    他一面说,一面又贴过去,轻轻咬住王拂冬的嘴唇,抱着她又亲了一回。

    结束之后王拂冬脸色潮红,她用手背去蹭,觉得有点疼,还有点喘不过气。

    魏骐也看着她的反应,默默舔一下牙齿。

    他没有这种经验,不知道她好不好受。

    很快就有了回音,王拂冬摸着嘴唇,用嘴形告诉他,她觉得有点麻。

    “是么?”声音有点心虚,魏骐也靠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替她吹气,“好一点了吗?”

    王拂冬勉强点头。

    “那药还是苦的吗?”

    被这个莫名其妙出来的问题晃了一下神,王拂冬下意识点头,然后很快,魏骐也又抱住了她。

    被亲了几回,王拂冬已经没了力气,她靠在魏骐也怀里,手指一点一点,终于说药不苦了。

    魏骐也得意洋洋,他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技巧,王拂冬没再说她的嘴疼了。

    但是吐出来的话还是义正辞严:“我就说我有法子。”

    王拂冬不想跟他讲话,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几颗蜜饯,最后懒洋洋靠在他的胸口不动弹。

    魏骐也还在回味,他无意识地笑,又无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嘴巴,然后无意识地说话:“甜的。”

    才不甜。

    王拂冬摸着手腕上的珠子,逐渐有了睡意。

    她打一个哈欠,魏骐也就有了反应。

    “要睡吗?”

    王拂冬点点头,已经闭上眼睛。

    把人放下盖好被子,魏骐也撤下纱帐,看了几眼王拂冬的睡颜,最后没有忍住,在她嘴角碰了一下。

    王拂冬毫无反应,她在听见脚步声消失之后,默默翻了个身。

    真像个小孩。

    叫人看着王拂冬休息,还没有走出宝瑄阁,魏骐也就得到传上来的消息。

    胡管事跪了三个时辰中了暑气晕倒,已经被抬了下去。

    收敛先前情绪,魏骐也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被灌了药总算醒过来,胡管事睁开眼看见头顶素纱帐子,转头又看见魏王就立在屋中。

    他连忙从床上下来,头昏眼花要跪下去。

    “别跪了。”魏骐也语气平平,“玩忽职守,害得侧妃染疾,你心里也没有我这个主子。”

    胡管事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魏骐也最后望一眼他,对跟着的人吩咐:“五十大板,扔出去吧。”

    他回身离开,胡管事站在屋子里,抬起手擦汗,才发现自己抖的厉害。

    就算魏骐也放过他,还是有人不会让他活着。

    *

    接到消息的时候,魏霖川正坐在案前,他翻过一页书,就知道了这件事。

    “被赶出来了?”

    “是。”

    “无用的东西,”他从鼻子哼出一声,又咳了几回,“安排个新的吧。”

    “是。”

    等到殿中只剩他自己,魏霖川才出声喊人。

    周兴安连忙进来:“陛下。”

    “太子呢?叫他过来。”

    “太子——”周兴安一哽,“太子陪着太子妃去京郊大乘寺消夏了……”

    声音慢慢低下去,到最后快要完全消失。

    “混账!”

    折子被哗啦一声摔出来,周兴安缩一下脖子,立刻宽慰:“陛下不可动气——”

    “朕如何不动气!”魏霖川喘了几下,很快下令,“叫人把太子喊回来——”

    周兴安刚要领旨,魏霖川又变了主意:“罢了,你去安排几个太医跟着,不可出事。”

    他又问:“南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说是老魏王身体抱恙不能来京,颇为憾事,叫人挑选金银贡品送了几大车上路,大约半个月就能到了。”

    又是这样的结果,魏霖川心中抱郁,缓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魏翀呢?近况如何?”

    “这倒没有提,他被老魏王藏的极好,没传出过什么消息。”

    魏翀是老魏王幼子,比起已经被他养废的魏骐也,这个从两岁跟着老魏王离京之后就没有出现在人前的孩子才让魏霖川担心。

    他挥了挥手,又叮嘱了太子那里的事,然后叫人下去。

    “是。”周兴安领命离开。

    批了几本折子,魏霖川逐渐烦躁起来,他撂开手静静坐了一会儿,想到太子多病还没有子嗣,又想到魏呈君手里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所谓可以调动精兵八万的令牌,还想到有了太子妃后太子是越发护着这个女人,连离开太子府都没有向他报备。

    反倒是一直被他警惕的魏骐也还听话一点。

    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