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李诗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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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真正的章节变成蝴蝶飞走了

    李氏可算是遭罪了, 她有孕本就怕热, 还不敢贪凉,每日里只能硬熬,顾诗情瞧着都替她难受, 天热成这个样子,还得在院子里散步, 活动身体, 就怕到时候不好生。

    李氏的肚子太大了,圆滚滚的吓人。

    有不少积年的老嬷嬷在身后嘀咕, 说是肚子圆圆又显怀是女儿, 肚子尖尖小小才是儿子。

    李氏已经有一个格格了,怕是又要添一个。

    李氏听到之后, 气愤难忍, 她是一心想要儿子来傍身的,闺女有什么用呢, 长大嫁给别人,见一面都难。

    但是那几个婆子是福晋的人, 难忍也得忍。

    鸣翠扭着帕子,咬着唇,轻声说道:“格格,您说是不是那边故意的。”

    李氏蹙眉, 冷淡的喝止:“不许再说。”

    她心里也觉得是福晋授意的, 就是让她产前心思不宁, 到了生产的时候, 一切就不好说了。

    鸣翠不甘心的说道:“格格这般的出色,那边也不比您好,不过是占了嫡妻的位置罢了,才立起来几天,就这般行事,格格多年受宠,何必顾忌许多。”

    李氏摇摇头,可是这个嫡妻的位置,她就算削尖了脑袋,奋斗一辈子也够不着。

    鸣翠咬牙看向正院,别的不说,就像她在外面行走,之前谁见了不是笑容满面的叫一声姑姑,如今呢,眼见福晋正当时,她们这些格格的奴才就越发不入大家眼。

    瞧见了客客气气的点点头,都是好的。

    去提个食盒,再也没有妥帖周到的给她提前备好,现在只能是她点完菜先回来,约摸着做好了,再自己装进食盒中带出来。

    与以前的待遇天差地别,格格在屋里感觉不到,她在外面看的分明。

    这天上飘着的那朵云,已经不属于偏院了,可是格格临产,这话还不敢说。

    顾诗情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胤禛跟她说的,她听到之后,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管如何,这就是她的错。

    胤禛倒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提建议道:“你若不怕伤了脸面,来一次杀鸡儆猴,想来能安生不少时日。”

    “我的脸面哪里有孩子重要,女子生产本就是过鬼门关,若是出个万一,那就真是没有脸面了。谁想的好计谋,一箭双雕玩的真溜。”顾诗情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

    当下扬声道:“去将那婆子捉了,当众十鞭,退回内务府。”

    要说那婆子是她的人,也不尽然,这后院每一个人都是她经手进来的,都能打上她的标签。

    顾诗情打头,宋氏紧跟其后,怜笙扶着宋氏的胳膊,亦步亦趋。

    锦心先一步安置好了茶几、太师椅,茶水也备好了,顾诗情来了,往太师椅上一坐,也不听被绑婆子的辩解,朝王玉柱一颔首,沉声道:“打!”

    “喳!”王玉柱应声拿起鞭子,啪啪的抽打起来。

    顾诗情冷冷的坐在上首,喝着茶,表情冷凝的说道:“我待您们宽和,是想着你们起早贪黑不容易,可不是让你们以下犯上,谈论主子。”

    锦绣打头,噗通跪下,朗声道:“请主子息怒。”

    锦绣的下跪就像是一个信号,噗通噗通的下跪声,跟下饺子一样。

    宋氏咬着唇,有些左右两难,跪也不是,她好歹是个主子,不跪也不是,她在福晋面前算什么主子。

    见人都差不多跪下来,不再犹豫,疾步走到前面,沉声道:“请福晋息怒。”

    顾诗情望着眼前呼啦啦跪的一地,头都垂的低低的,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后脑勺。

    缓了缓才说道:“常言道,两好搁一好,你们好我自然宽和,若是有人以下犯上,偷奸耍赖,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太冷漠。”

    说着伸出食指点了点那嬷嬷的方向,冷冷说道:“拖下去,交还内务府将规矩学利索,既然办不好差事,那我就不留了。”

    周围寂静,只剩下风吹树叶的飒飒声。

    也不等底下人说什么,顾诗情放下盖碗,花盆底敲着青砖的哒哒声,渐行渐远,就像敲进了众人心里。

    宋氏遥望着顾诗情的背影,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福晋一直都将贤良挂在嘴边,做的也是贤良人的事,整日里面团一般,突然这般硬气,还真让人发憷。

    顾诗情回到屋里,就磕掉花盆底,穿上绣花鞋,孕期穿平底鞋穿习惯了,高高的花盆底穿着就觉得脚累。

    胤禛还在屋里等着,见她回来就顺手递上一碟子香瓜,皮已经削过了,切成手指肚大小,边上放着银签子,淡淡的说道:“庄子上新结的,拿来给你尝尝。”

    顾诗情扎了一块放进嘴里,今年天热又旱,这香瓜脆甜多汁,好吃的很。

    连吃了好几块,就见胤禛期待的看着她,顾诗情不解其意,叉起一块就塞到他嘴里,诧异的说道:“想吃自己拿啊。”

    胤禛气恼的瞟了她一眼,皱了下鼻子,嫌弃的说道:“你且慢些吃,那是爷亲自种的。”

    “爷这么厉害,自己种的甜瓜这么好吃。”顾诗情了然,原来是这样啊,胤禛求顺毛、求夸赞呢。

    “皇阿玛和各宫娘娘处送了没有?”吃掉最后一块,顾诗情总算是腾出嘴巴,闲闲的问道。

    胤禛看似神色淡淡,不动如山,仔细瞧就发现,眉眼微弯,得意着呢,听到她的问话,蹙眉说道:“没有。”

    “还有没,有就送一点,好歹是个心意。”接过锦绣递上来的帕子,顾诗情温声说道。

    确实是胤禛疏忽了,他想着皇上如今不在京里,巴巴的送上一篮子甜瓜算什么事。

    经顾诗情一提醒,才恍然觉得,刷好感不就是从小事做起,当下就去了书房,写上一封声情并茂的信,闲话着说,这许多时日没见皇阿玛,想念的紧,今日里儿臣自己栽的香瓜熟了,送给皇阿玛尝尝。

    又凑了几样耐放的吃食,还将福晋亲自晒的酱送去了一小坛。

    皇上接到之后,跟魏珠笑谈,说老四兴师动众的,竟然只送来几样吃食,都是些小物件,真是小题大做。

    嘴上这么说,但是这一堆吃食,到最后也没有赏人,甜瓜都放的有些蔫了,康熙还是让在水里镇一下,看起来丰盈些接着吃。

    一日三餐康熙都是跟着军中伙食走的,若说是有什么特殊,就是那一坛子酱了,也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怎么晒的,蘸馒头拌面条,都香极了。

    想着回去一定要她再进上一坛子,这个味,太和他的心了。

    还不知道自己要沦为晒酱工的顾诗情,这会儿正紧张的候在李氏的门外,李氏早晨的时候发动了,刚吃完早膳,就见鸣翠着急的来报,说是李氏要生了。

    顾诗情连忙赶过来,李氏已经进了产房,她又让人去通知胤禛,他在上书房,今日里是老先生教课,难得一见,胤禛就回话说,有她在就好,他就不回来了。

    屋里的李氏,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只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在上书房,后面的就听不清楚。

    但是到她肚子疼的厉害,都没有胤禛的说话声传来,李氏咬着唇,已经无暇顾及心中是什么滋味,跟着接生嬷嬷的节奏,用起力来。

    听着里屋的动静,顾诗情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生弘晖的痛苦在脑海中回荡。

    听到李氏忍不住尖叫出声,连忙沉声道:“不许出声,留着力气生小阿哥。”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顾诗情就知道,李氏忍住了,其实李氏心里也明白不能叫,这会子尖叫痛快了,等会没有力气生孩子,岂不是要糟。

    她觉得实在难受的受不了,这会子倒是不痛了,但是腰部下坠的厉害,要出恭的感觉压迫着她,偏偏只能忍着,要等宫口开全才能用力。

    这一刻是最难耐的,李氏汗流浃背的躺在床上,羊水已经破了,宫口迟迟没有开全。

    鸣翠从内室冲出来,噗通一下跪在顾诗情面前,哭道:“求福晋做主,给请个太医吧。”

    格格的身份有点低,自然不会有太医候着,等着她生孩子。

    顾诗情还没听她说完,就朝王玉柱一招手,示意王玉柱快去,鸣翠才感激的又叩头,冲回里屋。

    丧服更是排在最后,这下子,宋氏就有些着急,就怕赶不出来惹了顾诗情生气。

    丧服看起来素淡,其实讲究也不少,制起来更麻烦,偏偏要急用。

    宋氏在人中的燎泡上抹了一点药膏,又坐在灯下穿针引线,好在赶了几天,就剩下最后的收尾。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捧着托盘,殷勤的候在正院,正院还没有开门,只有奴才悄声走动的声音。

    锦绣走到她的身旁,行礼之后接过托盘,轻声说道:“昨夜里小主子闹得有些晚,这会主子还在睡着,格格还是回去吧。”

    宋氏咬唇,她辛苦这么久,就是想在胤禛面前露个脸。这下子被锦绣拿进去,还有她什么事。

    但是既然锦绣说了,她也不好反驳,毕竟若是惹了锦绣,在福晋面前随便说她几句不好的话,她岂不是因小失大。

    当下温柔一笑,对锦绣点点头,就扶着怜笙的手,回去了。

    怜笙走在宋氏身后一步,悄悄的回头去瞧,奴才们有序的疾行,各自忙着自己的活计,一串大红色的灯笼高高的挂起,瞧着就觉得热闹。

    锦绣进屋的时候,顾诗情已经醒了,只是懒懒的窝在胤禛的怀里不想动。

    昨夜里弘晖半夜三更的醒了,只有她抱着才不闹,还不让她坐着抱,只让抱着他到处走动,顾诗情抱他走了一个时辰,这会子胳膊还是酸的。

    顾诗情捏着胳膊,蹙眉道:“半夜里醒可不成,这孩子可会折腾人。”

    “召太医过来瞧瞧,弘晖一向乖巧,哪有突然闹人的道理。”轻轻的抚开顾诗情的手,接替她揉着胳膊,一边淡声说着。

    “说来也是,这孩子吃了睡,睡了吃,如今跟个小猪崽一般,胖得很。”顾诗情被他捏的舒服,恨不得哼哼两声。

    这般说着,锦绣已经吩咐小机子去请太医。

    这小子也不知道那里好,得了福晋的眼,将一些跑腿的活交给他,这是一份天大的信任,毕竟很多时候,跑腿的人要伶俐会看眼色,还得会说话,别话没传清楚,还得罪人。

    要是有坏心的,传话的时候,添油加醋的说点别的,到时候洗都洗不清。

    洗漱好的功夫,太医就来了,抱着弘晖仔细的瞧了半天,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才拍板说道:“不是大问题,喉咙有一点红,吃一点降火消炎的药就好。”

    小机子拿着药方子要去抓药,顾诗情朝他招招手,见他走过来,才轻声说道:“既然这差使交给你,你就一并办妥了,抓来药煎了,喂小主子喝下去。”

    小机子垂眸,回了个“喳”就下去了。

    顾诗情瞧着他的背影,抿嘴轻笑。

    “咳。”

    胤禛清了清嗓子,见顾诗情望过来,不动声色的说道:“走吧,去用膳。”

    用完膳也不过卯时过半,天还早得很,但是跟康亲王关系比较近,就要去的早些,两人收拾收拾,就坐上马车走了。

    上一次坐马车出门还是过年的时候,顾诗情记得那时候她刚刚穿越过来,虽然极力镇定,心里还是有些惶恐的,过了这么久,终于能淡定的评价当时自己在马车中,撩胤禛是一种头昏的决定。

    虽然最后结果是好的,若是胤禛多疑一点,想歪了怎么办。

    顾诗情打眼瞧了,胤禛现在都已经有点沉迷道学,不管是真的还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是对道学的研究是实打实的。

    若是往好的方面还好,但是顾诗情很怕他朝吃丹药这个方面发展,丹药这东西,来自后世的人都知道,吃多了会重金属中毒,在这个时代,无药可医。

    而且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她还跟室友讨论过,雍正猝死的原因,到底是累死在案牍上,还是嗑.药嗑的。

    最后不得而知。

    面对翻了年已经18岁的毛卷卷,顾诗情很怕他像后世猜测的这样。

    她与胤禛肩并肩坐着,睁开眼能看到对方耳朵后面有一颗小黑痣,脸上的绒毛迎着光,像是透明的。

    正看得入神,就见胤禛睁开眼睛,眼带笑意的问道:“就这么稀罕爷,看的眼都不眨。”

    听到他这么说,顾诗情想到后世看的总裁文小说里,那句特别经典的话,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顾诗情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故作萌萌哒说道:“就是这么稀罕,看的眼都不想眨。”

    胤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轻轻的说道:“嗯~”

    顾诗情偷眼去瞧,就见他的耳朵又慢慢变粉,偏偏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表情严肃。

    她的手本来端端正正的放着,边上有一只手瞧瞧的挪过来,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

    干净温暖有些粗的手掌,与她细嫩柔软的触感完全不同。

    顾诗情突然也觉得嗓子有些痒,不自在的清了清,闭上眼装睡。

    好在阿哥所离亲王府不远,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胤禛的前院下了车,递进来一根白麻带,对着车夫点头示意,就自顾自的跟着傧相走了。

    马车又晃晃悠悠的驶向后院,那里是女客们的地盘。

    顾诗情到的时候,就差大福晋没来,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来报说,仪式可以开始,大福晋不来了。

    她这次病的急,也病的重,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伤寒,谁知道一下子就治不好了,如今整日咳嗽、发烧,时不时的还会感冒。

    顾诗情叹了口气,历史上大阿哥娶续弦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大福晋陪着大阿哥过了他最风光的时候,也算是不错了。

    她接二连三生的孩子太多了,顾诗情吃了洗髓丹都觉得身体虚的厉害,与生孩子前不能比,更别提大福晋接近一年一个下饺子一样。

    身体早都被掏空了,最后终于如愿生了一个小阿哥,她的身体变成纸糊的,小阿哥也是弱的很,整日里生病,更是消耗大福晋的元气。

    在丧仪上听到这个消息,格外的让人伤感。

    丧仪举办的很浩大,嚎哭声传出了很远,顾诗情捏着帕子,不时的沾沾眼角,听着康亲王福晋的哭声,心里酸得很,免不了联想以后自己会不会也是这样。

    跪在胤禛的棺材前,哭的死去活来。

    胤禛是个短命帝王的印象,早已深入她心。

    不行不能这么想,莫名有些小激动,毕竟做皇后哪里有做太后舒坦。

    丝毫不知已经被联想到身后事的胤禛,此刻肃着脸站在人群中,瞅着眼前的闹剧。

    有一个大肚子孕妇跪在府门前,口口声声说是康亲王的遗腹子。

    嘤嘤哭的比亲人还伤心,胤禛气急,这人连身后事也算计,又岂是个好的。

    若真是遗腹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人去了,她出现了,叫人说都说不清。

    康亲王在浙闽地区征战六年,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连他们这些皇阿哥都老老实实的行晚辈礼,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

    任她在门前哭也不是事,最后还是安顿在西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等腾出手来。

    董鄂福晋还不知道这事,要不然指不定怎么生气,要说府里的人也不少,还是被人从外面打进来,也太失面子。

    最后事情的结果,两人并不知道,康亲王府捂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回到东四所,本来想改换一下压抑的心情,谁知道天阴下去,闷热的厉害,让人更难受了。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可能发现的早,弘晖的症状比较轻,一剂药下去,已经好吃好睡,乖的不得了。

    想到大福晋的事情,顾诗情拿出礼单子,有些愁的问胤禛:“之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得着信就要去看看,可是大福晋这病,送什么合适呢?”

    药物肯定是不大合适的,都是药房统一供给,不得私下传的,食物也不大合适,礼太轻了。

    要是送文玩之类也不好,人家是生病,送些不相干的算什么。

    “都送一些过去。”胤禛拍板,决定就这样混搭送过去。

    用不用另说,自己送过去是一个心意。

    见顾诗情在自己的内库单子上划拉,胤禛按住她的手,温声道:“不必动你的。”

    “去将爷的内库单子拿过来,以后就交给福晋保管。”胤禛朝苏培盛淡淡的吩咐。

    苏培盛低下头应了,心中感慨,福晋好样的,将主子爷的私房都握在手里了。

    还是胤禛主动的,真是好手段。

    正要加深这个吻,就见顾诗情若无其事的与他分开,在一旁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