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宁雁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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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满一牛车的东西,看着很多……好吧,确实挺多,两人合力卸着,速度还是挺快的。

    郁容暂宿的房间不是很大,不过合理地利用空间,这增添的诸多物什倒也能摆放得井井有条,像炭啊炉子,米粮干货,送厨房放着——反正就他一个人住在这边——水坛子之类,直接摆在井边,用起来方便。

    占了牛车小半空间的棉花,干脆就不搬下来了。林三哥是帮忙帮到底,知道郁容对周遭不熟悉,打算明天走一趟,帮着将棉花送去作坊打棉。布料则留了下来,村子上有一家住户,专门做裁缝的,手工很好,什么时候过去都可以。

    毛毯与薄衾直接铺床上。

    笔墨纸砚与书籍有专门的箱子放置。

    今天在南船北马淘了个二手的木柜,看着挺旧,质量却相当不错,半人高、一臂宽的,不特别大,正好勉强够放药材、成药,以及医药器具。于是小木箱可以横架在柜头,不会另外占空间。

    蜂蜜是好东西,郁容表面上将其塞进柜中,合上门时不着痕迹地收入了储物格。

    最后就是两只猫了,它们还在“卖猫”附赠的笼子里,橘猫仍旧高冷,“白手套”不安分地喵喵地叫着。

    郁容没立时将它俩放出笼子,可也不想让新来的小伙伴们饿坏了,翻出猫粮——其实就是晒干的小猫鱼——每个笼子放了一些。

    时辰差不多是戌时了,总算是忙完了,剩余一些琐事,一个人就可以了,郁容不好意思再麻烦林三哥,便出言相邀去客栈吃晚餐。从一大早到现在,除了在脚店歇息时吃了几口茶点,两人基本没有再进餐,早就饿了。

    尽管厨具、粮食都有了,可郁容迫不及待想进食了,哪有闲心自己慢慢烧煮。

    晚餐没什么好说的,菜式什么都不讲究了,只要快熟,先填饱肚子再说。

    得幸亏他们没去得太晚,否则客栈的厨房也要歇火啦——农村不像城市,晚上休息得都很早。

    等吃过了,林三哥仍旧同回了义庄,拉了牛车这才回自家去。

    劳烦了人家一整天的,郁容挺不好意思的,原想给一锭银子作“劳务费”,林三哥却百般推辞,说会坏了他们一行的规矩,两人“讨价还价”,最终按照“市场平均价”,不多不少一吊钱,算今天的“经纪费”。

    双方都还算满意。

    林三哥觉得,这小郁大夫吧,有些不通俗务,为人确实不错,值得“投资”。

    正中了郁容之意。就这一天的观察,他认为,林三哥这人机灵圆滑,是个天生的生意人,但不是奸佞的性子,人品可信,往后可以加深联系……

    皆大欢喜。

    林三哥走了后,义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一打开房间的门,四道幽绿幽绿的光芒,同时“射”过来。毫无心理准备的郁容,是一个猝不及防,心跳急速增加……下一瞬,就听到猫的叫声。

    郁容缓了口气,默然无语:差点以为撞鬼了呢!

    点亮油灯,霎时没了闹鬼的感觉。

    “白手套”还在喵喵,一扫满屋的清寂。

    郁容心中微喜,蹲到笼子前,伸手正想将食指探进去,忽是意识到什么,顿了一顿,复又起身走出了房间,直朝厨房而去。

    摸黑找出今天购来的小炉子,搬到院子光亮处。

    遂清洗了瓦罐。

    又回房打开药柜,挑出装百部、蚤休的纸包,每一样取适量,加了点之前剩下的蛇床子,一起放入瓦罐。倒清水,放到炉子上。

    从床铺下揪了一把干草,塞炉子里点燃,火钳夹着竹炭一块一块地放火里烧着。

    瓦罐熬着药,郁容没闲着,又取出了一小把苦楝子,切了少许几片苦参,就着新买的剪刀处理起来。等汤药煮沸,将处理好的两样药材搁了进去,加了冷水,继续熬煮。

    直把一瓦罐的汤水,熬成了小半罐浓郁的药汁,才熄了火。

    找了一个大号的砂盆,清理干净后放清水,将药汁倒了一些进去。

    郁容不停地伸手贴近水面,感知着温度,觉得可以了,将还存有药汁的瓦罐放回炉子上。

    又翻出了家用小碗二个。

    用竹匙各盛了一勺稀释的药汤放碗里,二度稀释成一碗药水。

    郁容端着两只碗,来到猫笼前,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干脆花了一点贡献度让系统给药水做了鉴定。到底不是兽医,未曾正正经经地制作过给猫用的药,怕一不小心过了量,可别伤到了猫的身体。还好,系统给出的评价还不错,让他松了口气。

    这才打开了笼子顶,将药水分别放到两只猫跟前。

    反应不一。

    “白手套”好奇心重,走上来闻了闻就直接舔了一口的药水,随即又抬着小脑袋,冲郁容叫了两声……可惜某人不懂猫语,不知道这是满意或不满……反正猫儿叫了几声后,又继续喝了起来,便不用担心。

    “金被银床”的橘猫仍旧一副爱答不理的冷漠范儿。

    等了半天,郁容没办法,只好拿着竹匙,亲自喂着它……“半强迫”地总算将一碗药水喂下去了。

    边喂着,边想:或许应该改良一下摄入方式,下一回做成药粉直接拌入猫饭里。

    光给猫儿们吃药还不算完,内外都需要驱虫。便一只一只地给它们洗澡,用的就是第一次稀释的药汤。

    橘猫还好,尽管不爱理会人,但着实省心,在郁容给它洗澡时,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听之任之了。

    白手套可不一样,让它洗澡,跟“杀猫”似的,叫得可惨了。

    郁容被它扑腾得一身药汤……可为了彼此的健康,到底硬下心肠,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才松开了手。

    然而,看到两只猫湿哒哒的,全身“瘦”了一圈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让新上任的铲屎官一下子心疼了,暗恼自己思虑不周,又不是不知道猫不喜欢水……

    ——明天不做别的事了。专心致志研究适合猫用的驱虫药粉。

    给猫儿们洗了澡擦干净毛后,郁容没再让它们继续住笼子。

    猫儿不该被拘囿在一片小小的空间里。拿出猫窝,铺上专为他们买的小毛毯,放到了床底下,将橘猫抱进去。白手套不需要人抱,它对小伙伴特好奇,主动扑进了窝里,往橘猫跟前凑。

    郁容十分不讲究地席地而坐,笑盈盈地看着两只嬉闹:哦,只有一只在“闹”,高贵冷艳的橘猫偏开头,根本不理白手套。白手套却不在乎“热脸贴冷屁股”,一个劲儿地蹭着它。

    这画面着实趣味盎然。

    郁容看得津津有味,好久才想起来自己也要洗漱——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呢!

    “差点忘了,”年轻的大夫自言自语,“还没给猫起名字……唔,叫什么好呢?”沉吟半晌,右手猛地敲击了一下左掌心,“就这样好了。”在橘猫身上摸了摸,说,“你叫桑臣,”又点了点白手套的鼻子,“你是三秀。”

    作为一个起名废,给猫取名字,第一时间脑子里闪过的是无数药材名。很不负责任地按照猫儿的毛色,给他们起这两个名字。

    桑臣即是桑黄,三秀是黑芝的别称,二者皆为十分珍贵的药材,又同为蕈类……也挺搭的吧?郁容不确定地想。

    虽然吧,桑臣不像“女孩子”的名字,同时“三秀”也不“男子气概”。不过无所谓啦,反正猫分雌雄,跟男女不一样。再者,雌性的橘猫性格“爷们”,白手套则黏糊爱娇,叫“桑臣”与“三秀”,再适合不过了。

    ——某个起名废,对自己起的名字极度满意。

    这一夜与之前截然不同,屋子里多了两只猫,平添了一种温馨感,让穿到异世的少年大夫,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岁月静好”的感觉。

    ……哦,没有“静”,只能说“好”吧!

    因为白手套——不对,应该叫三秀——精力太旺盛了,闹着桑臣不被理睬,大半夜的扑到了床上,闹起了郁容。

    直到四更天,终于玩累了,才安分地趴窝了。

    郁容面上无奈,心里却没有不耐烦……猫儿太可爱了,怎能忍心苛责?

    平常这时该起身了,不过夜里实在没睡好,便略微补一会儿眠。只是生物钟的影响,睡得不太.安稳,眼睛闭着、脑子里转个不停,想这想那,又想到制作驱虫药粉的事。

    不只给猫儿们用,照三秀喜欢上床的趋势,他自己也要用到。

    可惜,计划注定是被打乱的。

    郁容起身洗漱,刚练完武,还来不及做早饭时,忽听祠堂那边闹哄哄的,好像有许多人。

    原是无心看热闹,哪料动静越来越大,不前去看一看不太放心。

    去了才知道,竟是死人了。

    人是猝死,死在外面,按照旻国的风俗,太不吉利了,不能随便安置。好在青帘有义庄,义庄有殓房,可以安置猝死的人——否则,只能在下葬前曝尸野外了。

    郁容虽是落户在村子里,但除了里长一家,与其他人不太熟悉,顶多认了个脸。村民对他,也是尊敬有余,来往却不密切。

    不过……

    死了的人勉强算郁容的半个熟人。

    对方曾在一旬前向他求过药,正是林三哥口唤的“周二嫂子”,张周氏。

    郁容十分意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猝死”。

    这时,一旁有好事人跟他讲明情况:

    原是张周氏一直有羊痫风,每年都会发作个几回,每次发作的样子都渗人得很……今早在田头,村民远远就看到她倒下去了,不怎么敢离得太近,哪料这一回与以往不一样。有人看到她半天没动静了,忍不住就过去看了看,才发现她直接死了。

    郁容知道张周氏患有癫痫,即所谓“羊痫风”,但根据他之前的诊断,对方不可能会因癫痫发作而猝死的,尤其,他根据系统的药方,开的药能有效控制情况……

    而张周氏又没其他什么大毛病,虽有寄生虫引发的“疳积”,也不到会致她死亡的程度。

    村民看到年轻的大夫,停止了吵吵嚷嚷,纷纷让道。

    郁容走到尸体近前,这才看清楚了张周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