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月令上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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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长庚。”少年的声音有几分冷冽。

    他之前一直跟在沈昭昭的身后一言不发, 直到沈泠出口询问这才出声。

    沈泠听见他的声音后有些诧异的回头,待看清这少年的模样后,便稍稍敛了笑容。容姿是极好的,只是实在是过于阴沉, 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到底是做了父亲的人,不比年轻时的粗心,语声也略缓和了些:“待会带你去做身新衣裳, 再去吃顿好的,也算恭喜你‘逃出生天’。”

    逃出生天?晏长庚微微勾起了嘴角, 脸上浮出了一个极淡的笑意。可丝毫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

    沈昭昭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他的事情似的,她一扬眉娇斥道:“怎么?跟我们走你还委屈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因着只有十岁又添了几分童稚, 现下明明是斥责反而也有几分娇憨的味道,倒不令人讨厌。

    晏长庚垂下了眼眸,恭敬道:“不敢。”

    “但愿你是不敢。”沈昭昭将手背在身后,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修仙界一向是强者为尊,没有实力的人等同于蝼蚁, 不过是苟活在别人的忽视下罢了。晏长庚的天赋摆在那里,没有依附他很难成长起来, 就算是心比天高, 生死也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

    也许正是清晰的明白这一点, 所以晏长庚明明在青羽宗受尽欺辱,仍然想要留在那里,求的也不过是个依附罢了。

    显然这个少年一点也不简单,而且心中很有打算,只是被自己就这个凭空的意外给打破了而已。

    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跟着自己这个“意外”,不知要比那什么青羽宗好了多少倍。

    沈昭昭轻哼一声,走到了他的身边道:“你也知道自己现在弱的一无是处,既然落到了我们父女二人的手上,赶紧好好哄着我才是生存正道。不然可别怪这日子要比在青羽宗还要难过!”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狂妄,十岁的自己说出来倒也不吓人。

    “昭昭!”沈泠哭笑不得的打断她,“又说的什么混话!”

    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么?这孩子就惯会将好好的事情说得令人心生怨气。明明是一件救人的好事,却被她说成的这副各有交易的德行,把一团好心遮掩在了娇蛮之下。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像他一样,耐心的拨开言语的迷雾,看见她的善心。

    晏长庚听见这话,却仍是低了眉眼,清风微微扬起了他的袖角,淡淡作揖,恭敬道:“我知晓了。”

    他这般做法,让沈泠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沈昭昭似笑非笑的看了晏长庚一眼,这倒是个能忍的,但愿自己没有为今天做下的这个决定后悔。

    随后,她歪了歪头催促道:“爹爹,不是早就说要走了么?”

    沈泠哑然失笑,罢了罢了,这小子终究是在自己手下,昭昭骄纵一下也无妨。

    随后,他抬手打出一道宝光。在沈昭昭二人的面前蓦地出现了一只有一人高的大鸟。这鸟遍体红色,长喙,大眼,看上去却出奇的可爱。它的羽毛在阳光的沐浴下泛着华光,几乎在下一刻就要振翅飞天。

    “上去吧。”鸟的翅膀顺从的耷拉到地面上,上面正不大不小的刻着一个“泠”字。

    沈昭昭见晏长庚有些愣神,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中也有几分骄傲道:“这叫‘朱鸾’,并不是什么真的鸟,这眼睛还是我画的呢。有什么好害怕的?你一个男孩子竟然胆子这般小么?”

    说着便站在翅膀上对着他伸出手来。

    那手掌白皙娇嫩,掌心的纹路清晰干净,晏长庚恍惚间不知记起听谁说起,女孩子若是生了这样的手必然是一生养尊处优,顺风顺水。

    养尊处优,顺风顺水啊……

    晏长庚将手搭在她的手心中,眸中色调却晦明晦暗。

    朱鸾抖了抖翅膀,下一刻踏着云霄,载着三人翱翔高飞,不见踪迹。

    从归云楼吃过后,沈泠在店铺中为晏长庚买衣服,沈昭昭给他挑选了颜色。她自己一向喜欢明亮鲜艳的色泽,但晏长庚却都对此类颜色不动声色的皱眉头,挑来挑去只能选了些藏青墨黑的料子。

    一切买好后,沈泠便带着昭昭二人出了城,落宿在城外一个大的山头上。

    沈泠的储物袋中有一座府邸。虽比不得皇宫金碧辉煌,却也是江南水乡似的园林,精致异常。

    他是一介散修,独来独往惯了,修行时也往往随处劈开一个洞府便能休整。但自从娶妻后就不忍妻子受苦,在某处传承中得了这个好东西便收了起来。如今有了女儿,更舍不得沈昭昭风餐露宿,甚至还有些埋怨这宅邸不够大来。

    沈泠对着晏长庚招了招手道:“你跟我过来。昭昭,你去休息罢。”

    他话说完,沈昭昭却磨磨蹭蹭的站在门口不愿离去,沈泠最见不得她那副仿若被抛弃的可怜样子,忍俊不禁的笑叹:“罢了罢了,你也一并过来吧。”

    沈昭昭眼睛一亮,喜笑颜开的跟在了后面。

    她知道沈泠是想要帮晏长庚再测一下灵根天赋,然后再为他安排后路。不过到底是自己救下来的人,心中总有一份牵扯,很容易就将对方划入“自己的人”这边,故而生出想要掌控的心思。

    以前的沈昭昭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个时候的昭昭总认为别人就合该绕在自己的身边。直到一朝落难,树倒醍醐散,身边竟是一人也留不下。

    走近沈泠的小型储物间,他翻箱倒柜的从角落里搜出了一个大的透明的球体,抱在怀中含笑敲了敲,“来,晏长庚,把手放到这上面来。”

    这个测灵根的法器可比一般宗门的要大的多,和天下第一宗门玄光宗的那个是一对。透明的球状物里面隐隐有着华光的流动,完全杜绝了别人做手脚的可能。

    路上晏长庚曾说自己灵根混杂,故而成为了青羽宗的外门弟子。沈泠总觉得事有蹊跷,这个少年天资聪颖,周身气息纯净,万万不该是杂灵根。

    青羽宗不算是什么大宗门,双灵根就可为掌门的记名弟子,晏长庚这般天赋,最差也该是记名弟子才是。所以沈泠心中有了一些怀疑。

    晏长庚顺从的将右手轻轻搭在了上面,不消片刻,这法器便渐渐发光发热,其中的光芒越加热烈,似是要飞出来。

    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不要说是沈昭昭,便是沈泠也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这样?!”

    玄光宗是当今修仙界第一大宗门,提起这个名字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前有几个飞升的老祖,后有青年才俊紧接其上,几百年间宗门俊才济济一堂,盘踞在修仙界腹地,竟是地位不可撼动。

    而玄光宗的现任掌门沈归舟,则是沈泠的旧识。

    旁人只知道他们二人是旧友,沈泠唤沈归舟一声“大哥”,两人关系可以说是两肋插刀。沈泠得了什么好的法器,必然要想着玄光宗的一份儿,沈归舟对沈泠也是颇为照拂。沈昭昭却是知道,沈归舟和沈泠的感情远比在外人眼中要更深厚。

    比如她从来都是叫着沈归舟“沈伯伯”,玄光宗更像是沈泠和她一个休憩的归宿。沈昭昭知道,其实原先沈泠与沈归舟都曾拜入玄光宗的门下,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沈泠离开宗门,成为一介散修,游历四方。

    到如今,修仙界已经鲜少有人知道这件密事。但因为沈泠和沈归舟交好,为了沈泠的名声也因着沈归舟的地位,故而谁也不敢轻易的得罪沈泠。

    简而言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归舟是沈泠在修仙界横着走的一个好大靠山。

    要是有谁欺负或者得罪了沈泠,沈归舟知道了,绝对毫不犹豫的第一个站出来。他的态度就决定了修仙界大部分宗门的态度,总能将对方搞的一无是处,狼狈而归。

    沈昭昭和沈归舟也很是亲近,在初丧母的时候,沈泠分身乏术,就带着她在玄光宗住了很久。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沈归舟的亲传弟子洛其琛。

    洛其琛。这三个字在她嘴边绕了一圈,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沈昭昭闭了闭眼睛,等这阵子的眩晕感过去了才睁开眼睛勉强笑道:“爹爹,你可别急呢,女儿都还没说完。等说完再从长计议可好?”

    沈泠见她面上言笑晏晏,料想后面应是有什么奇遇,微微颔首道:“是我心急了,昭昭你继续说吧。”

    沈昭昭顿了顿,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晏长庚道:“爹爹可知道那青羽宗有什么妖兽么?”

    “妖兽?”沈泠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嗯,”沈昭昭应道,“那青羽宗的人在看见我后说,他原是出来找什么妖兽的,只是妖兽没有找到,却遇见了我。女儿现在冷静下来想到,我追着的那条大黑蛇,没准就是他所说的妖兽。”

    沈泠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击打在桌沿,沉吟道:“我确实听过,就在我们离开的第二天青羽宗的地界发生了一次地动,后山尤为严重,不过别的风声倒是很难打听出来了。长庚可听说过什么?”

    晏长庚垂着眼睛,静静地立在沈昭昭的旁边,此刻听见沈泠询问他,淡笑一声缓缓道:“青羽宗后山有一条充盈的灵脉,传说建立之时,师祖在其中灵脉中封印了一个妖兽,镇守后山,保青羽宗灵气充盈。别的我却是不知了。”

    “难怪跑了一个妖兽,青羽宗的人会如此兴师动众。”沈泠思索了片刻,“若那妖兽那么重要,只怕现在青羽宗上下也是一片混乱了。”

    沈昭昭笑了笑,这个话题她只要点到即止便好了。刚从蛇窟中醒来见到那条大黑蛇时,她确实有些惊慌,但现在细细想来,晏长庚对自己说这黑蛇是结界中放出来的就很值得思量了。一来晏长庚可能确实不知这个黑蛇为何物,二来便是他要有意隐瞒。

    可是他究竟要隐瞒什么呢?

    眼前这个少年总是好像隔着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楚。在幻象中,她似乎隐隐触摸到了他的过往,但他狡猾的像个狐狸,就那么一瞬的失态,很快又掩盖了过去。

    总有一天她要扒开这个人冷淡的面具,看看其中究竟是什么。

    “爹,您再看看女儿手上的这个东西。”沈昭昭摇了摇手腕,她手腕上套着的镯子发出“叮”的细响。

    沈泠眼神落在上面,待看清手镯上的纹路后很快脸色变了变,严肃道:“昭昭,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沈昭昭被沈泠的模样吓了一跳,踌躇道:“怎么了,爹,有什么问题么?”

    沈泠拉住她的手,却不敢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个镯子弄下来,只好将沈昭昭拉到自己的身前细细看着,越看脸色越发的难看,直叫沈昭昭心里打起了鼓:“这东西藏在那个蛇窟的一处传承之中,在那里我和晏长庚都受到了幻象的攻击,险些没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