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条眉毛22

奚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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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购买率不足50%看不到更新, 补足或等两天可看。  李观鱼的这个剑阵其实尚不完整,但他走的路子是对的。

    天下用剑的门派数不胜数,几乎每一个门派,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多人合练的阵法, 但就像燕流霜说的那样,这样的阵法,设置得再精妙, 只要找准了持阵人中最弱那一环, 便很好破。

    作为当代第一剑客,李观鱼当然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才会请自己那六个分不出高下的好友来持阵。

    他想的是, 倘若这个阵法找不出最弱的那一环, 那么是否就可以发挥它最大的威力,从而达到困住顶尖高手的效果?

    在此之前,李观鱼对这个并未完善的剑阵很有信心,否则他也不至于不敢拿别人的命来冒险, 因为他相信如果只凭一个人的力量, 绝不可能破开它, 哪怕是他也不行。

    而方才燕流霜那一斩, 却是令他反过来开始替他这六位持阵的朋友担忧了。

    这是怎样可怕的刀法,怎样骇人的刀意啊?

    李观鱼纵横江湖三十余年, 被天下剑客尊为第一, 也早早摸到了化气为剑的门槛, 但时至今日, 他也不能将自己的剑气收放自如到这种程度。

    他又想起燕流霜昨天那句“你我差距比你想象中还大”,顿觉她根本不是狂妄,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同样被骇住的六位剑客缓了片刻后,三两对视一番,最终是由之前大呼决不能六打一的那个主动开口道:“我等见识太浅,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燕流霜摆摆手,没有计较,只问他们:“那诸位准备好摆阵了?”

    她话音刚落,那六位剑客便未再多言迅速分开,绕着她形成了一个圆不圆方不方的奇怪阵形。

    燕流霜看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且都握紧了手中的剑,心知他们已准备好,顿时也收了所有玩乐的心。

    “师父小心。”阵外的无花忽然喊了这么一声。

    她回头朝这俩弟子一笑,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那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看不到眼前场景的原随云本来就心里憋着气,加上无花还非常不要脸地凑到他耳边跟他说师父笑起来真好看,更气了。

    “小秃驴!”趁着剑气刀声骤起,阵中人听不到他们说话的这一刹,他咬牙切齿地回了无花这么一句。

    “秃怎么了?”无花毫不介意这个称呼,“我又不是长不出头发。”

    他被天峰大师收入门下时年纪太小,还没到少林弟子烫戒疤的时候,所以就算现在没有头发,也早晚会再长出来。

    但原随云就不一样了啊,他因病盲了眼,以无争山庄的地位和财富都无法为他治好,那就是真的治不好了。

    果不其然,听明白他那句话深意的原随云身体一僵,随后干脆偏过脸去再不理睬他。

    无花高兴极了,不过倒是没再继续刺激这个师弟了,因为他发现比起气到不行的原随云,还是提刀斩剑的燕流霜更值得看一些。

    此刻的燕流霜被天下仅次于李观鱼的六个剑客围在中央,一人面对六把剑,却不见半点慌乱之色,甚至面上还挂着笑。

    无花本以为她会像他认知里的那些高手那样见招拆招,以绝对的速度压制过这六位剑客从而破阵,这也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破阵之法。

    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燕流霜足够快吗?

    她当然足够快,可是此刻的她却慢到了不能更慢。

    那六把剑快得叫人只能看见一团银色的光影,一眨眼就是二十个变化,俨然交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燕流霜团团困住,而这张网也不存在什么断裂之处,叫人想撕出一个口都无从下手,正如李观鱼当初的设想。

    但这样可怕的一张网,却没能真正接近身处其中的燕流霜。

    倒不是他们六个不想往前,而是他们同样寻不到这个一动不动刀客的破绽究竟在何处,几十个变化过去,居然连个动真正杀招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双方最僵持不下的时候,燕流霜忽然开了口。

    她高声问阵外的李观鱼:“李庄主,你可看清自己这剑阵的效果了?看清了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李观鱼闻言心中大震,原来她并非寻不到法子破阵,而是想让自己先看清这剑阵发动后是何模样?!

    同样听到这话的持阵人其实同他一样震惊,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剑客,震惊的同时也并未放松警惕。

    因为他们知道,燕流霜就要出手了。

    她会怎么做?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问题。

    剑光漫天交织,遮得住她手上长刀的刀身,却遮不住上面的刀气。

    她仅是一抬手,就立刻有两把剑趁此机会直刺她的肩颈!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阵外的李观鱼都顿住了呼吸。

    下一刻,他听到“叮”的一声。

    分明只是利器相撞,却莫名叫人生出了一种将要地动山摇的错觉来。

    烈阳当空而照,风声尽歇,黑色的刀尖如鬼魅一般从剑阵中央探出来,随后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直接斩向周围的剑!

    这一斩用了燕流霜七成功力,让所有与她这把穿肠刀接触的剑都发出了铮铮哀鸣;而持阵人也因此几乎握不住手里震动不已的剑,能做到勉力不脱手已是大幸。

    他们想过无数燕流霜可能会找的突破口,却万万不曾想到,她根本没有逐一突破的打算,她这哪里是破阵,根本是拆阵啊!

    再坚韧的网,遇到这样的刀恐怕也只有支离破碎的下场。

    而待这一刀余威散尽后,他们才发现自己握剑的那只手已流满鲜血。

    六个人的虎口竟是无一例外地迸裂了。

    “是好剑,也是好剑客。”她一边说一边收起了刀,“不过要困住我恐怕还不够格。”

    话音落下的时候,这六个人也同时垂下手,再维持不住先前的古怪阵形了。

    一派沉寂之下,是李观鱼率先走上前去开口道:“多谢燕姑娘手下留情。”

    “也不算留情了。”她诚恳道,“你这个剑阵比我想象中要厉害。”

    “在燕姑娘的刀面前,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李观鱼深吸一口气,“但不论如何,都要多谢燕姑娘以身试阵。”

    燕流霜见他说得这般认真,余光瞥到边上那俩呆滞的徒弟,忽地笑了:“李庄主想谢我的话,不妨答应我一个请求?”

    李观鱼立刻道:“燕姑娘但说无妨。”

    她眯了眯眼,说:“我听说拥翠山庄有天下最好的铸剑炉,等我何时再来虎丘时,借我一用便可。”

    铸刀铸剑的过程其实差不多,能铸出好剑的铸剑炉,也一定能铸出好刀来。

    燕流霜想的是,等将来她这两个徒弟学有所成之后,她就亲自为他们铸两把刀作为礼物。

    所以她才说,等她将来再来虎丘时要李观鱼借她一用。

    李观鱼欠了她一个大人情,焉有不应之理。

    他甚至说:“不论何时,燕姑娘只要想用我拥翠山庄的铸剑炉,都可以来。”

    她抿唇:“那我就先谢过李庄主了。”

    之后李观鱼又说要留她在虎丘多住几日,好让他一尽地主之谊。

    但她没多想就拒绝了:“下回吧,我还有要事在身。”

    那六位被穿肠刀震得虎口迸裂的剑客得知她立刻要走,也十分可惜,其实他们俱是心高气傲之人,这么多年来,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不过一个李观鱼而已。但就算是李观鱼,当初在剑池畔赢下他邀请的那些剑客,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哪来燕流霜这样简单粗暴,一刀下去,直接让六个人一齐败退。

    若非亲身经历,他们根本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刀客。

    对于刀和剑,江湖上历来尊崇剑多一些。

    人们总觉得剑是兵中君子,而刀则满是草莽气。

    因此自古以来,数得上名号的门派,也多是用剑而不是用刀。近五十年来,江湖上厉害的剑客多不胜数,却没有出过一个顶尖的刀客。

    但他们知道,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有燕流霜。

    三刀赢水母阴姬,一刀破李观鱼剑阵的燕流霜。

    尽管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但在这么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她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向往。

    以至于他们师徒三人离开虎丘往豫州去的路上,都能随时在酒馆茶肆里听到这个名字。

    不过江湖传言嘛,总归是越传越不靠谱的。

    有人说她是个中年妇女,也有人说她其实是个老妖婆,听得她两个徒弟经常郁闷不已。

    倒是燕流霜本人完全不在意,毕竟她上辈子就没少听这些乱讲一气的传言。

    所以最后是她反过来安慰无花和原随云:“这有什么好气的,他们就算说我是妖怪,我身上也少不了一块肉啊。”

    原随云板着脸道:“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听他们这么说师父。”

    无花难得不是和他唱反调,帮腔道:“就是。”

    燕流霜只好一边笑一边揉他们脸。

    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他们也快要到豫州了。

    时近初夏,天气越发恼人,偏偏他们走的这一条官道又破败无比,就连供人休息的驿站都年久失修,烂得不像话,让燕流霜原本那到了驿站就好好洗个澡,换掉这身满是尘土和汗水衣服的打算落了空。

    后来是走过这一段路的无花告诉她,这驿站往东三里处,有一条小溪,溪水虽比不得江南清澈,但勉强也可一用。

    正巧那驿站也破烂得睡不了人,她就干脆循着无花所说的方向将马车驶到了溪边,让他们下去洗澡。

    无花立刻应了,不过应完非常心机地迟疑道:“不过云师弟应该……不习惯在河里洗澡吧?”

    原随云立刻否认:“我才没有那么娇气。”

    “那你们就去吧。”燕流霜很高兴,末了还补充道,“放心吧师父不会偷看的。”

    两个小家伙无言片刻,随后就像在较什么劲一般同时转身过去了。

    她倚在马车前,一边注意着周围动静,一边把散下来的鬓发重新别到耳后。

    然而就在她拢好头发的这一瞬间,她忽然听到了一阵风声。

    那风声很轻很轻,几乎叫人察觉不出来,可此时分明并未起风。

    于是她本能地回头:“谁!”

    迎接她的是一片暗含香气的白雾。

    这种手段她上辈子没少见,所以她半点不惊慌地屏住了呼吸,并在白雾中的人影闪出时迅速掠了过去。

    来人轻功很高,看见她袭过来的动作,竟又往上一翻,直接避过了这一下。

    在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候,燕流霜听到那人好像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柔,像是个姑娘。

    但不管是姑娘还是男人,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都让燕流霜烦得很。

    她皱了皱眉,直接提气追了上去,这一回她动作太快,几乎是瞬间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可就在她抓上去的时候,那人却又笑了:“姑娘好软的手。”

    燕流霜:“……”

    这人怕不是活腻了吧,采花采到她头上?!

    她还在为此惊讶,这个被她抓住了手臂的采花贼却是投怀送抱似的俯身伏到了她肩上,还低喃道:“好香。”

    那些白雾刚好在这一刻散尽,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美得叫人分不出雌雄的脸。

    但燕流霜见了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她冷笑一声道:“我的手很软?”

    “那你看看我的刀软不软?”

    话音刚落,黑色的刃光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