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孪生兄弟相杀09

奚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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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购买率不足50%看不到更新, 补足或等两天可看。  燕流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

    尽管身下的床铺和印象里一样柔软,但她还是立刻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房间。

    可不是自己房间的话,这到底是哪里?

    她眯了眯眼, 本能地想去摸几乎从不离身的刀。

    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以至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翻转手腕动作都做不了。

    就在她心神大震的时候, 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燕流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停顿了一瞬后才试探着张口道:“是随云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笑。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对方手掌冰凉,触上来的那一刹令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然而这个动作似乎惹恼了他, 手腕顿时被抓得更紧,而她也再无半点可以挣脱的余地。

    燕流霜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熟悉气息,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此刻抓着自己手腕的人就是她的徒弟原随云。

    可是——

    “这是哪里?”她问他。

    “这是……”拉长了语调的同时, 他也精准地在黑暗中贴到了她耳侧, “这是一个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的地方。”

    后半句话越说越低, 说到最后几乎只剩一点似有还无的气音,而说完的那一刹,他也顺势咬上了燕流霜的耳垂。

    如果说在此之前燕流霜只是觉得他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的话, 那么在耳垂被他咬住的这一瞬间, 她就再也没法维持先前的冷静了。

    “你在做什么?!”

    “师父啊。”他居然又笑了, “你是不是还没明白你的处境?”

    燕流霜浑身都用不上力气, 还被他捏着手腕, 已是万分被动。偏偏他还一边说一边倾身过来,虽未彻底压上,但也几乎将她整个圈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瞬间萦绕了她的呼吸,她下意识地抖了一抖,停顿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原随云闻言,总算放过了她的耳垂,将下巴搁在她颈窝里,深吸一口气后才道:“我做了什么?嗯……让我好好想想。”

    这语气和燕流霜记忆中的乖巧别无二致,然而放在眼下这个境地里再听,便只剩下了毛骨悚然。

    上辈子她经历过不少处心积虑的暗杀,但除了最后那一次光明正大不要脸的围剿外,那些想要她命的人根本连近她身都做不到。

    因为武功高到她这个层次后,对周围诸人诸事的感知远非常人所能比。

    对于燕流霜来说,从人群中迅速分辨出对自己有杀意的人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那些人往往还没来得及靠近她,就已经被她制住了。

    然而原随云毕竟是她一手带大倾心教授的徒弟。

    对于这个徒弟,她理所当然地没有心存戒备,哪曾想现在就栽在了这份在她看来理所当然的信任上。

    “其实也没什么。”埋在她颈窝里的原随云终于再度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她温热的皮肤,“我只是不想师父离开我罢了。”

    “……???”燕流霜发现自己还是听不懂他的话。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四十九日,记忆还停留在他们师徒三个喝酒聊天的那晚。

    那晚原随云还劝她少喝一些,说是酒多伤身。

    而她摸着自己的刀一边笑一边道:“就这点酒哪伤得了我?”

    如此,原随云也没有再拦,只说:“师父开心就好。”

    当时燕流霜听到这话还挺高兴,觉得他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乖顺听话,哪曾想一觉醒来就被这以下犯上的徒弟给困住了!

    燕流霜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教育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更不明白原随云究竟是想做什么。

    但她大概知道原随云应该没想要她的命,否则绝不会只是让她用不上力气这么简单。

    她想了想,又问他:“你没对无花怎么样吧?”

    此话一出,原随云的呼吸骤然加快。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同时咬住了她颈侧的一小块皮肤,开口时声音很冷:“师父果然很关心师兄啊。”

    话音未落,他便从颈侧一路咬到了她唇边。

    温热的唇舌直接贴上来时,燕流霜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疯了?!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不代表她不明白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

    小时候在山贼窝里,那群叔伯总会忘记她是个姑娘,当着她的面和女人亲热是常有的事。仔细算来,燕流霜甚至可以说是看着活春.宫长大的。

    所以短暂的震惊过后,她几乎是立刻咬紧了牙关去抵挡。

    原随云没理会她的拒绝,他听到燕流霜问他有没有对无花怎么样,便已经气得不行了,从前他心中再气,也得在她面前装得温良谦恭,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已经把她困到了自己怀里,再不需要那些伪装了。

    “师父……”他一边从她唇线上舔过,一边哑着声音唤她,一声比一声缠人,“师父……”

    燕流霜真的很想说你他妈还知道我是你师父,可这会儿她为了抵挡他只能继续紧咬着牙关,所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但单方面的拒绝抵不了用,用不上力气的她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被他轻松撬开了最后一道防线。

    动作间牙齿磨到舌头,腥甜的味道瞬间弥漫至整个口腔。

    燕流霜不知道原随云是不是疯了,但她知道她是真的快要疯了。

    说真的,这种事对她来说其实无所谓得很,虽然以前没做过,但要是真的兴之所至,做上一做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个对象怎么也不该是自己的徒弟啊!

    她想问为什么,奈何半个字节过后,唇就被重新堵住了。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也不知何时落到了她腰上,越捏越紧,活像是要把她的腰捏断。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背过气去的时候,原随云终于放过了她。

    眼前一片黑暗,燕流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莫名觉得此刻的他一定在笑。

    好一会儿后,她总算平复了呼吸:“为什么?”

    原随云就撑在她上方,鼻尖抵着她鼻尖,听到这句为什么后,竟又低头吻了吻她眉心:“因为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啊。”

    燕流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好还有错了吗?!

    他吻得很小心翼翼,一口浅过一口,半点没有刚才强行撬开她牙关时的气势,甚至再开口时声音也带上了委屈:“可是你为什么要对别人好?”

    如果燕流霜没有被他困在身下动弹不得也用不上力气的话,听到这么委屈的语气,指不定还会立刻安慰他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师兄弟。然而此时此刻她只想说:“嗯,我当初脑子进水。”

    原随云动作一顿,他以为她是在后悔对一点红那么好了,还颇有点高兴,却不想下一刻就听她继续道:“瞎了眼才会收你当徒弟。”

    原东园叹了一口气道:“燕姑娘是没见过这孩子刚失明时的样子,那会儿他才四岁,得知自己的眼睛治不好了之后就一直不肯踏出自己的房门。”

    “他从小就聪明,三岁就能读《易》,可病了那么一场,再也看不了书,性子也大不如从前活泼,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连我和他娘都不怎么愿意亲近。但这趟回来,他却多了不少话,人看着也精神了许多,这是燕姑娘的功劳。”

    燕流霜听他说得慨然,一时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一个四岁的孩子因为一场病直接失了明,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不当回事的。

    她想了想,安慰原东园道:“我瞧他现在并不如何在意自己的眼睛,应当是已经恢复过来了,这是好事,而且他的刀也练得不输他师兄。”

    事实上单纯论武学天赋,原随云大概还要高过无花一些,他的轻功就比无花好了不止一个档次。但要说在刀法上的悟性,那还是无花更胜一筹。

    所以此消彼长,师兄弟两个一直分不出什么高下。

    燕流霜对这个教导结果还算满意,她觉得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五年他们俩赢个水母阴姬应该不成问题。

    到那个时候,她也能彻底功成身退回地府去交差了。

    至于鬼差曾经提醒过的可能会出现的失败情况,她觉得也不需要担心,因为他们俩真的很乖很懂事啊。

    会产生这种错觉其实不是燕流霜的错,实是因为无花和原随云太能装模作样了,而且他们不仅是对她装模作样,对其他人也一样。

    不说别的,就说无争山庄上下,就无一例外地觉得他们少主现在谦恭有礼温润和善,而少主的那位光头师兄亦然。以至于他们离开太原的时候,还有一堆的小丫鬟在庄门口挥着手绢依依不舍呢。

    燕流霜骑在马上望着这番场景,实在是没忍住啧了一声道:“我看再过几年,这些小姑娘就得直接把手绢往你俩身上扔了。”

    无花立刻摆手:“师父你就别取笑我们了,她们最舍不得的其实是你啊,你都不知道她们私下里是怎么说起你的。”

    燕流霜挑眉:“哦?怎么说的?”

    无花捏着嗓子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少主的师父是位仙风道骨老前辈,结果竟这般年轻,还这般美……我真是恨不得每天都路过她院门口多瞧她两眼!”

    他长相本就偏阴柔,面容姣好似少女,所以学起豆蔻少女们的腔调时也半点不违和,听得燕流霜忍不住笑。

    看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无花又接着学道:“而且燕姑娘武功那么高,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燕流霜:“行了行了,你快别这么说话了,等会儿给人听见得误会你是哪间尼姑庵里偷跑出来跟人私奔的小尼姑了。”

    “小尼姑”无花:“……”

    “私奔对象”原随云也:“……”

    师徒三人就这么一路闲扯到了江南。

    不过大多数时候,原随云都是开口最少的那一个。

    他总是安静地听着无花用各种方法逗他们的师父开心,然后听着燕流霜的笑声想象她此刻的模样。

    可不论他怎么想象,他都无法在一片漆黑中勾勒出一张清晰的笑脸来。

    这让他心烦意乱得很,以至于都没了和无花互相讽刺抬杠的兴致。

    而这种心烦意乱在他们抵达姑苏虎丘时更是攀到了顶峰。

    他像六年前一样跟在燕流霜身后进了拥翠山庄,听着她与李观鱼愉快寒暄,然而没听两句,他便忍不住皱起了眉。

    李观鱼的废话怎么如此多?他想。

    其实李观鱼的话哪里多,他不过是问了燕流霜几句近况而已,毕竟燕流霜已经五年没在江湖上出现了。

    燕流霜也没有隐瞒,简单地与他解释了一番后,便将话题引到了她要借炉铸刀上。

    她原以为按李观鱼的性格,会立刻答应下来,然后直接带她去剑炉。

    可李观鱼闻言后,表情竟是有些尴尬,他叹了一口气,与她解释:“燕姑娘若是早来几日就好了,我昨日才将它借给了一位要铸剑的朋友,他寻到了一块极珍稀的寒铁,说是耽误不得。”

    燕流霜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听他这么说之后立刻表示她不急。

    “等李庄主那位朋友铸完剑了,我再用也不迟。”她说。

    “多谢燕姑娘谅解。”李观鱼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道,“上回燕姑娘有要事要办,未能在姑苏多留几日,这回既要等铸剑炉,不妨就在拥翠山庄住下?”

    燕流霜本想拒绝,但想到住客栈不方便她指点徒弟们练刀,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就和当年借薛家庄的地方收徒弟时一样,坚持要给租金。

    李观鱼:“……”

    拗不过她,只能收下。

    师徒三人在拥翠山庄住下后,燕流霜想着看一下他们最近状态如何,便解了穿肠刀给他们,要他们轮流用这把刀与她过招,还说:“暂时不能铸刀,你们就凑合一下。”

    无花和原随云都震惊了:“凑、凑合?”

    “对啊。”她点头,“因为这把刀不是什么好刀,它不过是我那个当山贼的师父随便给我锻的。”

    “可它明明……”他们俩完全不敢相信,毕竟在漠北的时候燕流霜每次拔出这把刀都能叫他们感受到上面滔天的杀气。

    “你们觉得它可怕,是因为它在我手里。”燕流霜说,“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这话将两人打击得不轻,幸好过去五年里他们俩没少被打击,所以片刻后便平复了心情。

    和以前一样,作为师兄的无花先上。

    燕流霜朝他作了个请的手势,眯着眼道:“开始吧。”

    无花点头,深吸一口气后拔出了漆黑的穿肠刀。

    这是他第一次用真正的刀和燕流霜过招,除了紧张之外,其实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哪怕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黑色的长刀握在手里比冰刀要重上不少,稍一扫便是一阵呼呼风声。

    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无花根本找不到她的破绽在何处,只能凭着本能向她挥刀。

    这一刀挥出去的时候,他看见她勾了勾唇角。

    然而她也只动了唇角,一直到刀尖即将砍上她的鼻尖都没有躲避的意思。

    无花惊得睁大了眼。

    一方面他知道她绝对不会躲不过去,可另一方面他又下意识想偏开两寸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抬手捏住了他斩过来的刀锋。

    “太慢。”她说,“不过还是有点进步的,你很适合学刀。”

    “只可惜学得不太好。”他叹了一声,“我看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在师父手下撑过一刀。”

    “这不至于,按你的天赋,只要不荒废了,好好练下去,将来接我三刀还是没问题的。”燕流霜诚恳道。

    无花:“……”

    说真的,完全没被安慰到好吗?

    他把刀给原随云:“换你。”

    原随云沉默着接过,而后不自觉地捏紧了刀柄。

    燕流霜只当他是紧张,便对他说:“像以前那样斩过来就行。”

    他们隔了好两丈距离,但托这盛夏晚风的福,原随云还是能闻到她身上清淡的皂荚香气。

    片刻后,他略低着头道:“好。”

    原随云在刀法上的悟性不及无花,但他胜在根骨好,所以出手速度相当快。

    他的这一刀,就比无花方才那一刀要快。

    但他们俩之间的速度差距在比他们都快得多的燕流霜面前根本没有意义,燕流霜仍是不躲不避,直迎了这一刀。

    而刀势也仍像刚才那样在最后一刻被截断。

    唯一不同的在于,此刻的燕流霜是皱着眉的:“你怎么回事?”

    原随云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他这一刀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

    片刻后,他听到她的叹气声。

    他很困惑:“师父?”

    燕流霜走近一步,拿回了他手中的刀,道:“你的心不在刀上,方才那一刀看着快,实际威胁还不如无花那一刀的一半,所以我问你怎么回事。”

    原随云张了张口,捏紧了自己方才握刀的手,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他如此,燕流霜也没有勉强,只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与我说,但千万别再像方才那样心都不在刀上就出刀了。”

    她说这话时恰好有风来,将她散落的一绺额发吹起,发梢打在他面上额上,最后还划过了他失明多年的眼睛。

    那滋味并不好,或者说有些涩,叫他本能地闭了闭眼。

    可不论他闭多少次眼,再睁开也只有整片的黑暗。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自己已经适应并习惯了这种黑暗。

    但在这一瞬间他才惊觉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

    用寒铁铸剑是一项大工程,李观鱼的那个朋友短时间内搞不定。

    燕流霜清楚这里面只要出一小点差错就可能前功尽弃,所以完全没有催促,还让他们放宽心慢慢来,不用因为她排着队等用铸剑炉而着急。

    正好她也能趁此机会去姑苏城里逛逛,看看能不能买到点好的铸刀材料。

    两个徒弟本想跟着,被她拒绝了:“你们俩还是好好练功吧,否则我给你们铸了刀,怕是也要被人打断。”

    两人无从反驳,只能留在拥翠山庄专心练刀。

    原随云之前被她批了一顿,现在练得比在漠北时更认真,哪怕她不在,也很少理会无花的挑衅。

    无花惊奇不已,这小子难道转性了?

    不过看他练得这么拼命,一副一定要超过自己的架势,无花也不由得更认真了一些。

    于是他们俩就这么在拥翠山庄谁也不让谁地较起了劲。

    而燕流霜一连往城内跑了七八日,都没能寻到合心意的材料。

    就在她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跟李观鱼打听一下这方面消息的时候,她看到城门处忽然闪过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姑娘的尖叫声,听着像是受了极大惊吓。

    她忙拨开人群过去,只见一青衣少女正瑟缩着身体在躲一个穿猩红锦袍的男人,嘴里喊着你别过来!

    而那男人则是不停凑上去,一边嘿嘿着笑一边嚷:“陪我玩!陪我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