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心如止水(Z盟白银+90)

灏漫七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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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扇子将热水送来,穆清替玉面蜘蛛除去衣物,悉心擦拭一番,包扎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物。

    床面也收拾干净重新换过被褥,穆清欲扶着玉面蜘蛛趴下,玉面蜘蛛不肯:“娘们家家的!就躺着!”

    伤口在琵琶骨,自是趴着为好。

    可玉面蜘蛛嫌弃这个姿势,穆清好笑,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待服下内伤药,玉面蜘蛛精神便可见的好了几分,半靠在床上,朝穆清看来。

    孔祥同小扇子将东西收拾了出去,门扇阖拢。

    “那些年兄弟们被盯得紧,剩下的人也没几个,也不敢寻你们娘俩,没听到不好的消息,我们只盼你们能安生活着,却是万万没想到你竟在穆家。”玉面蜘蛛眸光几分追忆,“你长得同你娘极像,只眼睛同寨主一模一样。那一回见你,我便认出来了。可你同穆贼一起,我也不敢惊动。你娘呢?你怎成了穆东恒的儿子?牧清、穆清……是你吧?”

    “我娘生下我就不在了,至于到穆家也是因缘巧合。”

    穆清将事情大概枝干说了一遍。

    “竟是这般——”玉面蜘蛛喃喃道了句,突地畅快低笑了几声,“穆东恒要是知晓他替寨主养了十几年儿子不知是何表情,哈哈……对了,你说他已经知晓你并非他亲生,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穆清沉默了须臾:“我没打算报仇。”

    玉面蜘蛛眼中笑意收起,定定望着穆清。

    “我同他已经扯破脸,可我不能不认养母。”穆清平静直视,“我身世未曾暴露之前,我娘待我极好,而今,明知我并非亲生血脉,她情愿同穆东恒虚与委蛇也要为了铺路,她忍下屈辱为穆东恒遮掩,一则为我,二则为大沥。今日她已提出和离,此际穆东恒应是悔不当初。他已经遭了最大的报应,余生都不会快活,这份仇不需要再报了。玉面叔叔,你们为爹受了许多苦,爹若在世,也希望你们能好好活着。”

    “那你呢?”玉面蜘蛛目光扫过穆清昳丽精致如同精雕细琢一般的面孔上,最后落在那双漂亮已极的桃花眼上,“安平寨是寨子所建,也是寨主的心血,你是寨主的儿子理应继承。剩下的兄弟虽不多,但个个皆有精研长处,一日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你让我怎么同他们说?”

    穆清顿时怔住。

    “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玉面蜘蛛看着穆清,“穆东恒也滞留王都,我在此处可会给你带来麻烦?”

    “无事。”穆清回过神,“穆东恒今夜在宫中,我娘想避开他,暂时不会回来,他现在也无心其他。早前我用了药,那人醒来不会察觉。等他察觉,也疑心不到我头上。”

    “两日送一回食水,昨日才送过,他后日才会下去。”玉面蜘蛛胡须颤动,眼带笑意满意点头,“功夫比寨主差不少,胆色足,脑子活,这两点倒是像寨主。”

    胆色足、脑子活?

    穆清忍不住有些羞愧,不好意思接话,只能转开话题:“我这院里就方才两个人,其他下人不会进来,玉面叔叔先安心休养。”

    “我姓莫,莫云。”玉面蜘蛛道。

    “莫叔。”穆清先是一怔,继而便是一笑。

    玉面蜘蛛不说话了,只点了下头。

    穆清退了出去,吩咐孔祥留意,孔祥会意颔首,守在了门外。

    在院中等候的凌飞同欧阳泽明见穆清出来朝他招了下手,原本是过来知会消息的,没想有着一出,穆清再不出来,天就快亮了。

    三人进到了书房。

    欧阳泽明心急,抢先开口将隔日就会出发的事情说了。

    穆清没有露出多少惊色,微微怔愣一瞬,垂了垂眼帘:“我知道了。”

    欧阳泽明一愣,脱口问道:“你不去?”

    穆清慢慢抬起脸,没有回答,只挑眉笑了一笑。

    欧阳泽明被穆清笑得有些懵,但很快瞥了一眼身侧凌飞的表情便明白过来,一拳打在穆清前胸:“你这小子……愈来愈会装了啊!”

    …………

    一刻钟后,赶在最后一抹夜色前,两人潜出别院,回到了西边宅子。

    ###

    穆东恒在慈安宫前站了一夜。

    宫人进进出出皆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他一眼,好似这个人压根儿没在一般。

    天色敞亮了,进出的宫人更多了。

    一个宫人小步走到穆东恒跟前,穆东恒认出此人是于公公手下的听差。

    “将军还是回去吧。”宫人弓着腰,“陛下昨儿个没拦将军,可这样下去也不好看哪。”

    宫人左右看了看,最后声量压得很低,有些为难的样子。

    陛下并未有下令,但他是受于公公的意思来的。

    于公公的意思,肯定也是陛下的意思。

    这重差事没油水不说,更不讨好,可他却不能不办好。

    宫人猫腰陪笑,几分尴尬。

    穆东恒沉默着朝宫殿方向望了眼,冷声问:“你还有别的差事?”

    “奴才来传个话儿。”宫人回了句,见穆东恒目光冷然射来,知道躲不过去,只得又小声补了句,“陛下让长公主过去。”

    说完这句,宫人便闭嘴退后一步。

    再多的他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

    云靴的声音离去了,宫人偏着脑袋看了眼穆东恒的背影,暗暗抹了把虚汗,转头小步进了慈安宫。

    …………

    “于公公呢,怎么今儿个你来传话?”太后高坐殿首,将手中药盏慢慢饮尽,递给一旁侍女,这才朝下方传话的宫人望去。

    “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昨晚歇的晚,奴才出来的时候,于公公正伺候着陛下呢。奴才粗手粗脚,也就能干些跑腿的活计。”宫人恭敬讨巧的陪笑。

    “那个老狐狸不来,是怕哀家问了他不想说的话吧。不想说,便另打发人来,当哀家真个不知道。”太后半笑不笑,“你倒得了他几分真传。”

    宫人脸上挤着笑,这话他可不敢接了。

    太后见宫人坐立不安的模样,笑了笑,挥手让人走了。

    见宫人倒退离开,长公主缓步行了出来。

    “母后,是皇兄寻我?”长公主气色看不出什么变化,神情也平静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