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渐起

西瓜是水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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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呐喊里面的内容准备用书局的活字排版,不过作为封面我们打算用木刻拓印;本来打算还回去请方家娘子挥毫,既然沈小姐在这里,不如由你代劳?这几人里面就属沈小姐你的字最好。。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ЩЩ..com 。”

    吴威扬望着沈兆合提议道。

    “我?”沈兆合听了一愣,又惊又喜的说道,“我可以吗?”

    “小妹你别谦虚了,你的字不可以这里面谁还敢说自己的字可以?”

    沈兆翱此时又恢复了那一脸的惫殆,笑嘻嘻的说道。

    第二天清晨,何长缨感觉自己的‘腿’上的伤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就和薛迎‘春’商量着到到城西的‘乱’坟岗子,去祭拜一下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结义大哥方伯远。

    何长缨的打算倒是让薛迎‘春’微微一愣,一对俏眼里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更让何长缨自愧原来的那个自己似乎真不是一个玩意儿。

    买了一些黄纸香烛,一瓶烧刀子酒,一鞭子炮仗,雇了两辆人力车,不久何长缨和薛迎‘春’就出了城西‘门’,来到了古槐森森,人迹罕至的城西‘乱’坟岗。

    一个小小的新土堆,没有墓碑,也没有别的任何标识,估计到了来年这个时候,上面就会长满了藤蔓野草。

    然后在岁月里如四周的荒坟一般,成了狐狸野兔蛇虫鼠蚁的乐园,最后塌陷,直到消失湮灭完一切的痕迹。

    何老弟,哥先去了。

    八天之前,在暴雨中的刑场上,方伯远的那句大吼,合着记忆里轰隆隆的雷声,似乎依然在何长缨的脑海里回‘荡’。

    就这样一个汉子,当年自己打了他,看到了他的童养媳,窥视着薛迎‘春’的美‘色’,就和他‘交’换了生辰帖子,拜了把兄弟。

    然后偷偷使人坏了他的身体,让他不能雄起,在他大婚的夜里‘摸’到了他的婚‘床’下面,企图凌辱他的‘女’人。

    指使别人引‘诱’他的弟弟赌博‘抽’大烟,败光了家业,然后带着这对走投无路的小夫妻来津‘门’投军。

    他当上那个马队的棚长也不是自己的功劳吧,是陆铁‘腿’这个‘色’棍天天蹭吃‘泥鳅挂面’,才得到的吧。

    到最后在高升号上面自己又连累了他,结果他被吴育仁砍了脑袋,自己却侥幸活了下来。

    这里面很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吧,即使薛迎‘春’心知肚明也一直瞒着他,不然在临死的时候,他方伯远不会还喊出那句‘何老弟,哥先去了’。

    何长缨蹲在坟头,‘插’上香烛,打了一会儿火镰,无奈技术不到家,只好‘交’给薛迎‘春’代劳。

    点着黄纸,何长缨慢慢的烧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薛迎‘春’默默流泪,把酒水倒在坟前。

    8月11号的天气在津‘门’依然是炎热不堪,然而这处古树森森的‘乱’坟岗子却是无端的‘阴’凉,大树里面乌鸦‘呱呱’的叫着,从海面上吹过来的海风穿过林梢带着‘嗖嗖’的哨响。

    “啪啪啪——”

    何长缨点着鞭炮,把剩下的黄纸统统放在火堆里,站起来举步离开。

    朝前走了几步,何长缨突然停住了脚步,偏转身体扭头对那座荒坟说道:“大哥,对不起。”

    “哇——”

    只这一声,一直默默流泪的薛迎‘春’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声的哭嚎起来,冲到何长缨的身前使命的用双手捶打着何长缨的‘胸’膛,哭着嗓子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何长缨紧紧的把薛迎‘春’搂在怀里,任凭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

    津‘门’,直隶总督府行台衙‘门’。

    思补堂内静悄悄的一片寂静,李鸿章坐在太师椅上面闭目养神。

    这些天,叶志超那五千大军还在匆忙的平壤撤退。

    朝廷陆续入朝的四路大军,尤其是卫汝贵那一路,沿途‘骚’扰搅得一路狼藉,弹劾的帖子他李鸿章都看的麻木了,

    还有高升号的余‘波’,以及这几天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日谍案,都让这个天下第一督抚‘操’碎了心。

    尤其是这个日谍案,石川伍一这个东洋间谍,居然是被津‘门’城防营从刘棻的家里给抓了出来,现在的街头舆论在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外甥张士珩。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鸿章不禁想起了这个典故,这让他既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一种不被天下人理解的无奈。

    自己李鸿章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有必要,又怎么可能去跟小小的东洋眉来眼去?

    他们配呢!

    就是自己的外甥张士珩,也就是用人不明,被东洋人钻了空子而已。

    还是这个道理,作为堂堂大清天下第一督抚的亲外甥,有必要去‘舔’小小的东洋人的腚沟子?

    皇帝年轻锐气,然而毕竟经事太少,容易被有心人鼓动,现在一心等着老佛爷建好了园子,彻底的荣养天年。

    这个心思不能说不对,可是太着急,一着急吃相就难看了。

    叔平身为皇帝的老师,不思一心为国,却揪着当年的那点小恩怨不放,在户部处处肘襟为难。

    这次兵戈,皇帝喊打,叔平那帮人喊打,朝廷上下的清流喊打,整个民间也都在喊打,却不知道拿什么去和东洋人打!

    兵事凶险,打赢了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什么脸面,可是万一输了呢?

    李鸿章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指望着叶志超聂士成他们能给北洋争口气,把脚跟牢牢的扎在平壤城里,自己这边才好找英法德俄诸国调停。

    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里面是‘女’婿张佩纶和大儿子经远的低声谈话声。

    李鸿章听了心中一喜,自从张佩纶阻谏经远去朝鲜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这两个月来还是第一次见他们两人在‘私’下‘交’流。

    “中堂。”

    “父亲。”

    看到两人联袂进入思补堂,李鸿章笑着说道:“在说什么呢,又有什么消息?”

    “也算不上什么消息,今儿早上北洋水师学堂,电报局,医学堂,博文学院的学员们都歇课跑到接头分发传单。”

    李经远笑着把手中的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宣纸递给了李鸿章。

    “学员不好好上课,跑到街上发传单?这简直就是荒废学业。”

    听到大儿子这么说,李鸿章心中就有些不快,然而难得看‘女’婿和儿子有冰释前嫌的迹象,也就忍着淡淡的不快拿起了自己桌子上的玳瑁眼睛,开始细看。

    英灵祭,何长缨。

    “何长缨?”

    虽然李鸿章可谓日理万机,不过对于前些天这个名字还算有着比较深刻的印象。

    因为这个何长缨说中了一件事情,一件李鸿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东洋人居然真的和大英帝国签订了英日通商航海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