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烛火,呐喊

西瓜是水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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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长缨和唐绍仪在酒楼吃了一顿热酒,何长缨当然没能虎躯一震,让唐绍仪服气的五体投地,捺头就拜。。 更新好快。

    不过这顿酒吃下来,两人的关系就不由的又亲近了几分,各自告知了自己的住所,相约改天再叙。

    叫了一辆人力车,何长缨略带酒意的坐在车子上晃晃悠悠,‘迷’糊间车子就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何长缨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红光,在津河客栈‘门’前的这条街巷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穿着各式制服的年轻人。

    在不远的路边屋檐下,还站着十来个城防营的军弁,不过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些‘激’动的学员,低声的‘交’谈着。

    这些年轻人七八个人围成一群,一人手持一支蜡烛,一人拿着一本书籍‘激’昂的朗诵着,在烛光的倒映里,这些年轻稚气的脸孔上闪现着一种神圣的光芒。

    “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立乎今日以指畴昔,唐虞三代,若何之郅治;秦皇汉武,若何之雄杰;汉唐来之文学,若何之隆盛;康乾间之武功,若何之烜赫。——”

    “玛志尼者,意大利三杰之魁也。以国事被罪,逃窜异邦。乃创立一会,名曰‘少年意大利’。举国志士,云涌雾集以应之。卒乃光复旧物,使意大利为欧洲之一雄邦。夫意大利者,欧洲之第一老大国也。零九小說網——”

    “安之曰: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国者,则中国老朽之冤业也。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也,彼与此世界作别之日不远矣,而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

    “国朝适逢三千年未有之大变也,此为机遇,更乃挑战;然国内诸贤皆昏聩,为‘私’‘欲’营苟,我中国少年再不发声,谁为发声!再不呐喊,谁为呐喊!启甘心当那亡国亡种的奴隶?——”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听着这热血澎湃的声音,看着这一张张年轻坚毅的面孔,何长缨的眼睛渐渐的变得湿润起来。

    这个伟大的国家,这个伟大的民族,正是有着这样一群群前赴后继,热血赤诚,不计个人得失,不计个人生死的大好男儿,才使得这个灾难深重的民族,终于重新屹立于世界的东方,不被外族恣意欺凌!

    付过车钱,何长缨从这一群群的年轻学员间的缝隙中走过去,慢慢的走向津河客栈的壁‘门’。

    在何长缨下车的时候,一些学员就已经留意到他了。

    毕竟现在已经是亥时,除了这些热血难平的学员们,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要走到客栈的青年人。零九小說網

    只是害怕冒昧,所以大家只是悄悄的观察着他,等到何长缨走到了津河客栈的壁‘门’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终于有学员忍不住的低声‘激’动的问道:“请问,您是何先生么?”

    何长缨停止了推‘门’,慢慢的转回身体,看着这满街的烛光里,不下千人的年轻人,此时都停止了一切的声音,静静的望着自己。

    何长缨目光明亮的扫视一遍周边的学员,对上他们同样明亮夺目的目光,平静而响亮的回答道:“对,我就是何长缨。”

    “他是何先生!”

    “何先生回来了!”

    一时间千百学员一片兴奋的吵杂大喊,震的四周的房‘门’阁楼,都探出一张张惊异的大脸。

    “何先生,我们是北洋水师学堂的学员;学堂学员共计683人,除了有特殊情况的9人,其余674人现在都站在这里。”

    一个穿着海军蓝的北洋水师军弁制服的年轻人,在何长缨的面前立正站好,大声的汇报道。

    “不会对你们有影响吧,还有,海军学员,你的名字!”

    何长缨平静的望着这个‘挺’拔的海军学员,严肃的问道。

    “报告何先生,我叫李振华,驾驶科大队长;我们来到这里事前得到严总办的批准。”

    李振华抬头‘挺’‘胸’,昂扬的大声说道。

    “李振华,振华,好名字。”

    何长缨微笑的说道:“希望你的所作所为能无愧于你的这个名字。”

    李振华更加的‘激’动了,脸‘色’血红的大声吼道:“何先生,我用我的生命向您保证!”

    “何先生,我叫方大海。”

    “何先生,我叫霍国涛。”

    “何先生——”

    顿时,整个街巷的呐喊声就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在天地间滚‘荡’,惊得那十几个本来都一脸屑笑的城防营的军弁脸‘色’发白。

    等到这一‘波’的‘风雨’渐消,一个带着眼镜的小个子青年挤了过来,一遍大喊着:“何先生,我们是北洋医学堂的,我叫徐如,我们医学堂有58人今天站在这里。”

    “何先生,我叫左尚青。”

    “何先生,我叫——”

    顿时整个街巷里,又是一大‘波’青年学员的大声呐喊。

    “何先生,我们是博文书院的,我们书院46人,现在全部站在这里;我叫熊凯‘玉’。”

    “何先生,我叫陈志辉。”

    “何先生——”

    “何先生,我们是电报学堂的,我们学堂39人,现在全部站在这里;我叫刘学仁。”

    “何先生,我叫刘明阳。”

    “何先生,我叫——”

    不知不觉间,何长缨的眼泪已经‘花’了他的脸庞,然而他始终牢牢的笔直的跟一颗扎进泥土的劲松一般的站在那里,脸庞坚毅,目光锋利。

    就在这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里,无数的学员们都泪流满面,然而一个个都直‘挺’‘挺’的‘挺’直了自己的脊梁。

    在街西的一大段里,齐刷刷的还站着一个近700人的方队,个个头上戴着端端正正的大帽子,身穿淮军的五云褂军服,静静的站在那里。

    “云瑜,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报报名号?”

    沈兆翱带着一丝轻佻的声音问笔直‘挺’立的林云瑜,可是他无论怎么忍,一颗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涌出了眼眶。

    “不用,这么多人要报到什么时候,我带大家来,是想让大家听听何先生想说些什么,而不是让何先生知道你我叫什么。”

    林云瑜目不斜视,果决的说道。

    “楚宝大人这次倒是发了善心,一说是学员强烈要见何长缨,要了一本呐喊就许了。”

    沈兆翱悄悄的擦了一把眼睛,微笑着说道。

    “不许也得许!”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鲁东汉子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几个真不够意思,上次去见何先生,为什么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