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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曹默闷声说：“出去有点事。”
琦杉指着她，挽住男人的手臂：“老公，这是人家的好朋友。”
曹默简单对着他点点头：“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老马长得不好看，头上已经秃顶，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琦杉站在他旁边，完全诠释一句话，美女与野兽，不过他人还算不错：“既然是杉杉朋友，我们送你。”
琦杉非常高兴：“对啊，默默，我家老公说送你呢，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用不用，我已经约好车等下就到。”
“没事的，默默，反正你家陈善和我们老马也认识，你放心好啦。”
琦杉以为她担心陈杉误会，她自己就这样的，平常在外面，连一句话都不敢跟男人多讲，生怕老马看到多想会不开心。
老马倒眯起眼仔细看着她，这眼神不善，曹默心想指不定正在骂她搅了他的乘龙快婿，恰好她预约的车到了，曹默打开车门，和琦杉说了声再见。
小表弟躺在酒店看电视，半天功夫，房间被他弄得乱七八糟，他倒无所谓：“反正酒店天天有人打扫。”
曹默瞪他一眼：“就该给你找份酒店保洁工作。”
带得都是特产，还有腌制的腊肉和香肠，在家时曹默挺喜欢吃，她往里面翻了翻，还有件羽绒服：“你把这个带来干嘛？”
“舅妈非塞进来的，她怕你在这儿冻着，怎么说都没用。”
这件羽绒服是她高中时买的，那年冬天特别冷，她经常感冒，她妈咬咬牙去买的，波司登，好几百块钱，那个时候羽绒服不贵，几百块真算好的，她每年冬天都靠它取暖，直到今年东西太多带回家就没带回来。
曹默连带着羽绒服收拾好，又帮他把房间稍微整理一下，叮嘱他不要再弄乱。
“姐，这么晚我送你回去。”
她立着箱子：“不用，你饿嘛？我们去吃个夜宵我再走。”
吃饭时候，她姑姑正好打电话给表弟问问情况，听到他们姐弟俩还在外面，嘱咐表弟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去。
曹默绝对不敢把他带到她住得地方，却也不能一直拒绝，反而引起误会，她给小K发了个微信，问她家在哪里？先去借助一下。
小K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立马就明白她意思，把她家地址发过去。
出租车开到楼下，幸好小K家就在小区最前面一排，她已经在门口等，见到曹默便跑过来：“哇，默默，你带这么多好吃的啊！”
曹默给她一个赞赏地眼神，转过头对小表弟说：“你看我已经到家，你放心了吧，早点回去。”
县城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小K穿着居家服他还有些不太好意思：“那姐我不打扰你了。”
小K挥挥手：“小弟弟再见，路上小心点。”
小表弟脸一红，刚准备走，好巧不巧小K的小姑过来，她小姑也住在这个小区，有时候下班晚会过来蹭饭。
“小K，你站在门口干嘛？你爸妈在家吧？”
路上曹默说这房子是她们三个同学一起租的，小表弟有些疑惑，她小姑继续问：“这是谁？你朋友么？”
小K有些尴尬：“小姑，我们上去再说吧。”
曹默很不好意思：“小K，今晚真麻烦你了。”
“我又没有做什么，都怪我小姑，什么时候不来偏偏那时候来，也不知道你表弟发没发现，不然这事就是滴水不漏！”
小表弟很好糊弄，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他肯定能相信。
小K不太理解地问：“默默，是不是你父母不支持你和陈总在一起啊？”
他们那怎么能叫在一起？不单纯的关系，她爸妈知道非劈了她不可，其实她很不懂她爸，一方面跟她要钱，另一方面又要她清清白白做人，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小K，这件事你能帮我保密吗？”
“当然可以，下次再发生类似地记得叫我，让我来展示展示什么叫演戏。”
过一会儿，曹默要走，她从箱子里拿出一半特产给小K家，也算对她今晚的感谢，小K把她送到楼下，一边还在说着：“天都这么晚，你说你在我这儿将就一晚又没事。”
“不方便，再说没带衣服，我打个车回家也很方便啊，好了好了，你就送我到这里吧，我自己走，没事的。”
曹默拎着箱子才走几步，后面突然有个声音：“姐。”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表弟正从树后面出来：“你干嘛骗我？”
曹默带着他找车，真的哭笑不得：“不错啊，你现在跟我都玩起套路了？”
“什么套路？”
“我不是让你回酒店，你干嘛偷偷摸摸躲在树后面？”
“是你先骗我，我看这地方根本不是你住得，”他声音渐渐变小：“是不是你住得地方特别差，没关系的，我又不介意。”
看来今晚是难逃一次，已经十点多钟，陌市的夜永远都灯火通明，王妈打电话给她，问她这么晚怎么还没回来，曹默抬头看一眼表弟，这张脸和这座大城市格格不入，稚嫩，胆怯，她忽然想起当年刚到这儿来，也是这个样子，充满好奇却又不敢试探，现在她依然会害怕却再也不会那么明显流露出来。
“王妈，我和我弟弟在一起，你把客房收拾一下，今晚他就住客房吧。”
小表弟疑惑看着她，曹默喊他：“傻愣着干嘛，你不是非要去我那边的，走啊，今晚别回酒店了。”
直到进入小区，他都不敢相信她住在这里：“姐，你确定你没走错地方。”
“没有，天玺，过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们姐弟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
“什么意思？”
她叹口气，没有再说话。
王妈开门欢迎，表弟见到她家以及保姆已经惊呆得说不出什么话，曹默倒很淡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问王妈：“他今晚没有回来吗？”
王妈摇摇头，瞥一眼小表弟，问他需不需要吃东西。
他把她拽到一边，生气地问：“姐，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你想得那样子。”
他们都说，曹默在陌市有出息了，他舅舅欠了一大笔钱，她哪个都没借，自己默默地还债，他妈每次骂他总会带一句，你怎么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曹默是他们家的骄傲，包括他这次来陌市，身边的朋友都很羡慕他，到底是有姐姐在那儿的。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他姐姐在这儿是做那样事情的，那么清高的姐姐，为了学费宁愿自己顶着热署去赚钱也不要施舍的人，竟然被人家包养。
小表弟眼泪掉下来，作为堂堂男子汉，也不知道哭个什么劲，曹默就知道会这样，她觉得她已经修炼到另外一个境界，真的无所谓了，那块遮羞布对她没有什么用。
她拍拍他的肩膀：“干嘛啊，现在很好，天玺，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小表弟眼泪越掉越猛，曹默示意王妈先回房间，抽了几张纸给他：“擦干净，我们好好聊聊。”
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声音还在哽咽：“姐，我们回去吧，别待在这儿了。”
“回去你就不玩游戏啦？”
“我保证不玩，回去随便找个工作。”
曹默严肃起来：“然后呢？我还不起我爸欠下的钱，我妈想离婚又不敢离，一家人风雨动摇，天玺，你觉得我这家庭，能找到什么人嫁了？”
她话一转：“再说我也不愿意，我拼命念书，不是为了回去再嫁人走老路的。”
“可你在这儿……”他脸色涨红，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字眼。
“天玺，相信姐姐，不会践踏自己的，这事谁都不要说，等这几天我再帮你找工作。”
他最终点点头，曹默松口气，到底心里是有疙瘩的，不知道这事能瞒家人多久，能有多久是多久吧。
“天不早了，明天我还要上班，你也早点睡。”
王妈对天玺不错，大概是被他昨晚的眼泪吓到，曹默一大清早就去上班了，今天是她去九通总部报到第一天，和之前分公司在两个方向，而且还要远一些。
她来得有点早，九通总部是有自己大楼的，进出制度很严格，前台让她先坐着等一会儿，人事部员工上班后再上去。
曹默坐在一边有点无聊又有点紧张，毕竟是新的环境，希望能像之前分公司那样，小表弟给她发条微信，说自己先回去，今天就开始找工作，等找到工作立马从酒店搬出来，她回复个加油表情。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上班，直到一阵高峰期过了，她站起来正想问前台能不能上去时，陈善来了，前台很有礼貌地弯腰问好，倒是曹默，一时怔住。
陈善淡淡瞥她一眼，没有说话，从她身边擦过。
“这就是我们总裁，下次见到千万别忘记问好，”前台妹子白了她一眼：“上去吧，已经开始上班。”
这个当口，公司是不招人的，所以人事部把她带到业务部时，业务部的主管很是不高兴，想都不用想靠关系进来得呗，主管问她会什么？
曹默把简历递给他，上面写得很详细，主管到外面走一圈，大声问道：“这是刚来的新人，谁愿意带的？”
没人愿意，新人啥都不懂，屁大点事儿都要问，谁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见没人应答，主管指着靠边上一个：“张旭，就你以后带着他。”
“哼~”张旭看都不看一下，故意转过头，不过没拒绝。
曹默意识到，在这儿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张旭很娘娘腔，长得秀气一举一动更是娘，兰花指随随便便翘，曹默叫他师傅，他哀怨地小眼神里充满怒气，怎么就这么倒霉，每次都是他当枪使，幸好这实习生长得不错，张旭很崇拜长得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