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颜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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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盗时间为十二个小时~大家自己算一下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么么啾~  她的心思千回百转, 脸上却不显一分,恭敬的接下了马文才适才的话,回道:“奴婢谨听少爷教诲。”

    初次试探, 马文才对于白玉的反应还比较满意,可表面功夫谁都会做, 他不可能只凭白玉这两三句话就敢放心的用她。

    他的母亲萧氏死的实在蹊跷, 纵使自尽, 可前几日神色没见任何异常,他年纪小, 没人会主动和他说这些, 但也正因如此,他隐约从下人神色中看出了些蛛丝马迹。

    本朝丧葬, 士族阶级等级越高, 丧葬则越加麻烦。马府虽然只能算次级, 但一系列的丧葬过程, 如报丧、招魂、送魂、做七、入殓、出丧等步骤, 外人看来恐怕都能发现处理的十分迅速,他母亲的灵柩,仅仅只停了三天,便匆忙下了葬。

    出丧前一夜,他特意溜到了母亲的灵堂前,那时灵堂寂静无人, 守夜的丫鬟小斯统统不见了身影, 他想最后看一眼母亲, 所以对于堂前无人,他也难得的没去细究。

    也是那一夜,他最后看了眼母亲,刚发现了一丝怪异之处,屋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他过了年便十岁,不想让人知道堂堂太守之子做事如此没规矩,最重要的还是不想让人发现他脆弱的一面,所以他藏了起来,欲等人走后再出去。

    哪曾想来人并非路过,他躲在内堂透过屋帘一看,却发现来人并非普通小厮,而是他那位看似满不在意的父亲!

    马政在外对着一众吊唁者虚与委蛇,他年纪虽小,却能感受到是真情还是假意,可明明看起来对于母亲之死毫不在意的马太守,在那一夜无人的时候,却露出了十分落寞神情,甚至一把年纪的人竟然扶着棺材默默流泪。

    马文才那时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父亲究竟是爱他母亲还是不爱。若爱,却为何让她独守空房而他妻妾成群,好不快活;可若说不爱,那母亲离世,他又为何露出这样一幅神情?

    他的思绪止不住,可最终不论怎么看,他都有十分的理由怀疑他母亲死的蹊跷。

    然而从父亲对母亲身后事的处理来看,明显是不想张扬,所以这也说明,若他说出自己的怀疑,他的父亲,杭州太守马政,不一定会愿意帮他。

    他的策略是马政找的知名学士教的,再加上马政对他要求十分严格,从小便带至身边学习,耳濡目染的,他分析时弊的本事小小年纪便已经学的炉火纯青。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羽翼未满,不能露出一丝马脚给敌人有机可乘。这个叫向晚的大丫鬟在这当头被萧府送来,其实嫌疑尤其的大,若此时和萧府有关,那么向晚在他身边的目的就是十足十的监视,他本就没打算用,可这一切,都被一个异样的梦给打乱了。

    他谁都可以不信,可他的母亲的话,他愿意信。

    若他母亲真的是死于非命,梦中相见,定然是放心不下他,所以,为了母亲,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若此人可信,他便用,不可信....

    那就自有她的去处!

    ....

    马文才本不是多言之人,见自己目的达到,白玉暂时看着也不像是蠢的,他身子略乏,这边刚想让其退下唤马战进来,结果白玉适才虽然回答的恭敬,但她下一刻说出的话,却让他心里直接一愁。

    “少爷,奴婢的职责是只管伺候照顾好少爷,少爷此时身体不适,祁大夫吩咐,用膳前一定要将药喝完,少爷可是现在用药?”白玉的神色敛的很好,在一侧恭敬的请示道。马文才在其脸上看不到其他的东西,找了许久,见白玉仍然执着的在那里弓着身子,他皱了皱眉,压下心里的不快,脸上毫无波动的点了点头,算是允了她这话。

    白玉见此,这才稍稍直起了身子朝着屋外走去。不消片刻,一行人井然有序的由白玉带头,其余众人端着盘子缓缓走了进来。

    马文才没有起身,他此时腿伤比较严重,适才马战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他大概也猜到这两天腿脚可能不便,所以用膳什么的,至少今夜,他并不想去外面用。

    他倒想看看他不开口,这人会怎么处理。

    白玉不知道是不是床上灯光较暗的原因,她匆匆一瞥仿佛不经意间看到床上那孩子勾起了一抹异样的笑容,可笑容一瞬即逝,她还没来得及确认,马文才便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脸色沉了沉,不作他言。

    见马文才没有说在何处摆饭,白玉心细,稍稍斟酌了一番之后,便让众人停在外堂,她独自来到马文才身前请示。

    “少爷,您腿脚不便,今夜奴婢伺候您坐在床边用膳可好?”

    “....”

    “少爷?”见马文才没有回复,反而敛了敛目,似在思考哪种更为划算,白玉等了片刻,不得已

    又小声提醒道。

    “好。”这一次,马文才很快的就做出了反应,却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白玉得了准话,唤人将小桌搬到了内堂,她贴心的给马文才身后添了一个高软的靠枕,附身而下的时候,身上一股清幽的香味便隐约的萦绕在了马文才的周围,马文才自幼不喜香味,闻着便有诸多不适,白玉身上这股若隐若现的味道,不知是不是较淡的缘故,他此时不适感倒不似平常,白玉调整好高度离去拿药过来的时候,他这边还在辨别此香乃何种品种。

    “少爷,请先用药。”白玉此时端着一碗玉制的小碗,碗中是一片棕黑色的药水,上面冒着袅袅热气,药水随着白玉的缓缓移动在碗中荡起了些许涟漪。

    马文才的思绪被白玉这句话给拉了回来,见到白玉手中端的东西,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不过白玉的注意力在手中,现下倒没注意到床上之人一闪而过的厌烦之色。

    白玉来到床前,为了更方便喂药,她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和马文才视线齐平。她先是用玉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热气不那么明显的时候,她对着马文才缓缓一笑,将玉勺递到了马文才身前。

    马文才此时心情很不愉快,虽说夫子和父亲安排的任务再难也会咬牙坚持下去,可唯有一样是他的克星——

    他平生,最不喜喝药。

    偏偏因为众多原因,他时长受伤,一年到头药水几乎就没怎么断过。他已经喝够了药的苦涩,只要一喝药,他就会想到自己为何喝药,这比药的带给他的苦涩更让他难以接受和释怀。

    他心情欠佳,偏偏白玉现下朝着他又露出了如此无害的笑容,他的心情,一下便更加烦躁了去。

    马文才轻轻将脑袋转了些弧度,不自觉紧绷的薄唇微启,沉声说道:“试药。”

    他的神色语气看起来都很正常,白玉微愣,一下没明白马文才的意思。

    在外堂候着的马善听到自家少爷的话,心里有些纳闷,药不是一直都是他在试么?适才他试过了才端上来的,怎么少爷又要试药了?

    可少爷吩咐,他也不敢不从,他这边方一动身,室内又传来了一道声音,却是生生止住了他动身的脚步。

    “我让你试药,没听清么?”屋内马文才见白玉听完他的话露出了些意外的表情,原先还稍稍紧绷着的身子现下自然的松了松。等着看白玉如何处理他给的问题。

    他眼尖,适才看白玉喂自己时呼吸缓了缓,他自幼习武,人的呼吸频率,远的不说,像白玉此时离他这么近,呼吸变动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他还道只有他不喜喝药,原来有人比他大了这么多竟然也和他一样。

    这可真是有趣...

    白玉在一侧默默坐着,马文才有这个吩咐,不论如何,她这药,是试定了,若因此让其对自己生了芥蒂,那才真真是划不来。

    尽管中药的味弥漫在她周围让她不舒服,白玉想了想,还是忍了忍,她一口气将手中早已吹凉的一勺药送入了口中,入口苦涩无比,甚至还夹杂了些许难闻的味道,她的脸上神情变动不大,只有一双秀眉在药入口时微微皱了皱一瞬,不细看还真不易发现。药水下口的那刹那,白玉忍住了想吐的冲动,她这边小动作的吸了两口气,方缓解了适才那股难受劲。

    这边试完了碗中的药,白玉保持着该有的稳重,再次舀了一勺,在自己嘴边吹了吹,又送到了马文才身前,眼神示意自己无事,他可放心的饮用。

    马文才一直看着白玉刚才的表现。不得不说白玉其实掩饰的很好,他不仔细看还真不易发现她不喜喝药。此时白玉也在笑,笑的温婉,却也有些牵强。

    “尔用过的器具,本少爷怎会用?”话里带着些许讽刺,亦有些些许狷狂,冷声冷语冷情。白玉递药的动作一滞,额角青筋隐约跳了跳...

    这简直就是个熊孩子!

    事情发展到这里本应皆大欢喜,可坏就坏在马战看清自己所抓之人之后,就像是见鬼一般的把手放了开来,若不是白玉反应迅速,连忙抓住了其袖口,恐怕早就身形不稳的倒了下去。

    白玉本身并不柔弱,此间一抓住马战的袖口,马战有些大惊,连忙朝后退了去,适时白玉又未松手,于是她便连人带着身子的朝着马战那方倾去。二人猛地发生碰撞,白玉伤在左手,发出一声闷哼。马战却是不知为何的不敢再动一分。

    于是马文才一行人一过来,便见着了光天化日之下一对年轻男女相拥在屋前,从他的角度来看,极其暧昧又极其亲昵。

    白玉上前解释了一番,又观其二人不像是那么一回事,马文才心里信了六分,他淡漠的点了点头,目光从白玉身上扫到了马战身前,轻轻皱了皱。

    “马战跟着进来,姑姑退下。”没有多余的话,他今日心情欠佳,看什么都越发的不顺眼。

    马战一言不吭的站到了马文才身后,白玉却是抬头看了眼板着个脸的某人,道:“如此,奴婢先去找祁大夫,稍后再来少爷身前伺候。”她对着马文才福了福身子,小步的朝着外方走去。

    马文才没有开口阻拦,白玉一走,此处没了敢主动说话的人,众人按着马文才的吩咐,相继走进了关押着姚五李三二人的地方。

    姚五被马文才击中了胸口,早已气绝身亡,倒是李三,虽然废了只眼睛,又被马文才毫不犹豫的踢中了男人的那个地方,尽管此时也是要死不活的,可好歹比姚五好些,他暂时还有条命在。

    不过,马文才留着他这条命,可不单是为了放他的,他有此耻辱,全是这二人的原因,他说过他要这二人..生不如死!

    在榻前躺着发着低烧的某人被一盆冷水泼醒,此间一张开眼便见着了一双极其阴狠的眼神...

    马文才是如何处理这二人的,估计府中除了骁勇善战四人没人知晓,只知道一个月后,杭州城郊外多了一具被剃的体无完肤的尸骨,而杭州城有名的烟柳巷内,却多了一名身量较小的伎者,房事上不会勃.起,恩客可以肆意玩弄,价格低廉,一时之间,前来尝试者数不胜数...

    关于马文才元宵夜被劫一事,至此也告了一个段落。

    既然无人指使,马文才将伤养好之后,生活该怎样便怎样,看起来是丝毫未受影响,可也只有亲近之人知道,自家少爷在武学上越发的刻苦了。

    太守马政这边在第二日酒醒之后,管家马秦便将元宵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报了上去,可那个时候马文才早已将事情处理妥当,马政思量着再去只会显得他太过在意和关心,男儿太重感情并非好事,他马政的孩子,自然是杀伐果断的,断不可能像个姑娘一般。念及此,马政忍下了想去关心马文才的冲动,只派了管家马秦去查看一二,顺便传达自己的指责,连带着将骁勇善战四个书童又罚了一遍。

    而白玉倒是因着救助有功,被太守赏了些东西,不过这些东西,白玉并不怎么在意便是了。她如今更在意的,是马文才对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