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群雁追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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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楼下又传来摔门骂娘的打闹声,般微澜难得做一回好梦,在梦中畅快吃喝恣意玩乐,还没过足瘾就被吵醒了,满腹牢骚的爬起来洗漱,却看到傅若虚正趴楼道里看好戏。

    般微澜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大清早的演全武行,走到傅若虚身边说:“她们之前天天吵架,比吃饭还勤快,能一直吵几个小时,陆曼出去工作以后才消停了点,每天只吵十几分钟。”

    周靖柔和陆曼这对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关系,说她们是闺蜜吧,陆曼撞见她跟男人亲密点就发火闹脾气,满口婊|子贱|人,污言秽语跟喷泉似的哗啦啦往外飚;说她们是情人呢,周靖柔又不认账,关系熟稔的年轻邻居曾经打趣过几次,挪揄她们比男女夫妻还黏糊,周靖柔吓得连忙撇清,只肯承认陆曼是不可或缺的好友,同性怎么能相爱呀?气得陆曼又是一顿折腾。

    久而久之,大家见怪不怪,把她们按时吵架当成闹铃,差不多这个点得起床上班了,没人浪费时间围观,也没人浪费精力拉架。

    傅若虚觉得这两个人真有意思啊,津津有味的看周靖柔拿着陆曼珍藏的唱片一张一张丢楼下去,陆曼则毁她化妆品高跟鞋,气急了掏出把剪刀威胁周靖柔,要剪掉她的包包。般微澜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骂他一大男人怎么这么无聊,又拉着傅若虚离远点,说等会儿周靖柔发现你,跟你打个招呼,小心陆曼把你当成她姘头揍。

    “你被陆曼揍过啊?”傅若虚任由他牵着往楼下走,般微澜不同于他,浑身冷冰冰的,天热摸着特消暑,般微澜是正常人的体温,正常人的生理,白皙修长的手指蜷着,扣成一个圈,紧紧圈住傅若虚,指节处透出桃花似的一抹淡红,有点温热,有点撩人。

    般微澜刚睡醒,反应要慢半拍,说话的声音也放得既轻柔又缓慢,软软糯糯像一块酥糖化在嘴里,甜丝丝的:“我从不掺和她们的事,她揍我干嘛……你别乱想,我跟周靖柔最近几天才相处的熟了些。”

    傅若虚像回到了刚把般微澜骗到手的那会儿,明面上装正人君子,背着他就忍不住暴露本性,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笑起来色眯眯的:“我没乱想……”后半句本来想说逗你玩呢,撇清得这么快,你乱想到哪儿去啊。却硬生生憋住了,不敢真说出口。

    他深知般微澜也不是一只良善的小白兔,经不起激,玩笑开过头把他惹恼了,咬人很疼的。

    般微澜习惯了每天洗漱完就下楼吃早饭,拖着傅若虚迳直往街上的早点摊子走,老板正在炸油条,漏勺往油锅里一捞,捞上来的油条根根金黄酥脆,焦香四溢,般微澜顿时就饿了,点了两份油条两碗白粥,自行找位置坐下。

    雷雨过去,又是一碧万顷的天气,湛蓝的天,雪白的云,还有金灿灿的阳光明媚到刺眼,般微澜从小娇养长大的,受不了太冷或者太热,没一会儿白玉似的额头上结一层汗珠,不由自主的拿胳膊挨着傅若虚,凉凉的像摸了一块冰,特别舒服,如果不是在外头,大庭广众的,他恐怕会把脸也贴上去蹭蹭。

    “你不怕太阳光吗?”般微澜靠着他喝粥,忽然想起来,鬼不是很怕日出的吗,一见太阳光就灰飞烟灭了。

    傅若虚被他明着暗着的撩拨了好几次,早就口干舌燥了,端着碗咕咕噜噜大口灌粥,喝完一抹嘴说:“不怕,鬼是人死后化的,通常来说,只会怕三昧真火的光,普通的火光和太阳光对它们没有任何影响。”

    般微澜叼着油条看他,发现傅若虚长得斯文儒雅,举手投足间却大开大合,颇有一番武人的英气和豪迈:“三昧真火不是西游记里写的嘛,还真存在啊?”

    “当然,西游记里写的妖精也是存在的,你以前有个高山流水的知己挚友就是妖……”傅若虚顿了顿,目光暧昧的落在般微澜唇上,“微澜,你能别嘴里含着东西,还用这种炙热的眼神看着我吗?

    般微澜一脸茫然,表现得十分纯情懵懂,傅若虚心底的火烧得更旺了,捏着他下巴让他合拢嘴巴:“人鬼殊途,我又不能碰你,成心让我难受不是。”

    这下般微澜听懂了,恼羞成怒,筷子抽他手背,下手毫不留情:“老流氓!”不知怎地想起那次喝醉酒跟着傅若虚上了车,陈睿才笃定他们两个开过房约过炮,般微澜都忘记问正主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既然没碰过我,那天从酒吧出来,你把我带哪儿去了?”

    “医院啊。”傅若虚正正经经的把那天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又开始老不正经,“你以为我把你带哪儿去了?带回家了还是带酒店里……”

    “老板!结账!”般微澜放下钱,起身就走。

    傅若虚追上去喊:“微澜。”

    “般微澜。”

    一把拉住他:“般师兄。”

    般微澜闻言微愕,对最后这个称呼既陌生又熟悉,心脏像被谁挠了一把,痒痒的,还有点疼。傅若虚趁他怔愣的片刻,不安分的手就揽上他的腰,长臂一收,般微澜差点撞到他胸膛,他又呵呵笑,眸子里荡着柔情似水,拖长了音喊:“般师兄——”

    喊得人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般微澜真受不了他,一边推开他,一边转移话题:“你说我哪个知己挚友是妖?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傅若虚其实跟他的朋友不太熟,他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是个没剃度的高僧,听说是妖幻化的,法号那蕴。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和你分开以后,你才认识的。”

    般微澜是真没印象了,不禁猜测难道是梦里送他珠子的男人?思索片刻,又问:“你今天还得跟着我去上课啊?”

    傅若虚问:“你想我跟着去吗?”

    般微澜说不清,自己一个人来来去去太孤单了,又不好意思叫他继续陪着,像昨天那样上课走神被抓包,多尴尬啊。他不置可否,傅若虚就当他默认了,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去补习班,主动点总不会少块肉。

    吃完饭回去,陆曼跟周靖柔也吵完了架,毫无疑问,周靖柔又被赶出来了。她这个人倒是真的非常有意思,气冲冲化了妆,收拾的光鲜亮丽再甩门出走,曹胖子在天井的老槐树下面等她,两个人都跟没事人似的,忘了先前的不愉快,接着勾勾搭搭。

    傅若虚一见曹胖子眼神就变得颇阴鸷,特嫌弃的说:“什么味儿这么浓,熏死人了。”

    般微澜也闻到一股极其冲鼻的气味,乍一闻香气浓烈馥郁,闻久了就带着点臭,有点恶心:“打碎了香水瓶吧……周靖柔,陆曼摔了你多少香水啊,味道这么冲。”

    周靖柔和陆曼吵起架来就互相败家,天井里满地都是摔得稀巴烂的化妆品罐子和四分五裂的黑胶唱片,周靖柔没注意数,满不在乎的说:“不知道,二三十瓶吧,过几天就没味了,你们忍一忍。”

    一抬眼看到扎着花辫的傅若虚,几天没见,打扮得更英俊锐利,气质狂野,特性感,再看看曹胖子不修边幅的猥琐样子,忽然有些酸溜溜的,心说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碰不到呢,身边一个二个的臭男人还不如陆曼帅气。

    她笑了笑,挤眉弄眼地打趣着般微澜:“行啊你,高富帅都让你拐家里来了。”

    般微澜没接话,只是瞟了傅若虚一眼,傅若虚挑了挑眉,帮他打圆场:“你不也钓了一只金龟婿嘛……”

    曹胖子一身的穿戴不差,又是混迹夜场的老手,没点资本哪有人投怀送抱,周靖柔抿着唇讪笑,也不说话了。

    曹胖子做鬼心虚,挺怕傅若虚的,一直不敢正眼直视他,偏过头对周靖柔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些化妆品我原样给你买过,啊。”

    周靖柔就等着他这句话,当即心花怒放地挽着曹胖子的手,踩着高跟鞋去逛街。

    人一走,香水味居然淡了些,没那么浓,那么臭了,傅若虚踢了踢脚边的玻璃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幽幽的说道:“那胖子身上的香水味可比这满地的气味重多了,他想盖住人体腐败的味道,没用,祛掉了气味,他的皮也还是要烂的。”

    般微澜听得颈后凉飕飕的,说:“又怎么了?”

    傅若虚一手搭着他的肩膀,揽着他先上楼,回去关起门来再告诉他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