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章

群雁追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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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那暹罗猫忘了般微澜也是无涯天众多“沽名钓誉”的弟子之一, 当面骂傅若虚后果不一定严重, 但当面说他心尖上的人半句不好,烧起的火真能将阎王也吓煞了。

    它此刻进退维谷, 只能像鸵鸟一样缩起脖子, 躲在爪子下,吞吞吐吐把想说的话说完:“……空有名气在外,内部一团草包, 居然被你一人……灭了满门……”

    傅若虚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罔顾昔年同门情谊,手刃自己的恩师与众多师兄弟,沧平说我阴狠毒辣,凶残暴戾,哪一句不对?”

    暹罗猫识趣地闭紧嘴巴, 沉默不答。蹑手蹑脚地爬远一些, 以免碍他的眼, 自寻死路。

    突然尾巴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它炸毛尖叫, 眼泪连串往外飚。傅若虚松开踩着它尾巴尖的脚,一手掐着它后颈, 把猫提起来:“周靖柔开车去了何处, 你认识吗?带我去。”

    旺丹酒吧位于闹市区的酒吧一条街, 门面不大不小,不算明显也不算难找。午夜十二点多, 正是酒吧街最热闹的时候, 般微澜他们虽然出来的早, 但因为饿着肚子,中途找了个地方吃晚饭,耽搁了一些时间才到。

    周靖柔来的路上给陆曼打过电话,陆曼帮他们提前点好了台子,正对着舞池,一坐下就能看见留长卷发的男歌手抱着电吉他嘶吼。

    般微澜坐在背光处看他们对着吹啤酒,手里捧了一杯喝不醉人的蓝色玛格丽特,唇不沾杯。霓虹灯随着音乐节奏旋转变色,红的蓝的斑斓光影活泼地投射下来,盛满酒杯,也盛满他的双眼。

    陈睿才看他指尖贴着杯壁摩挲,葱白的十指硬朗修长,骨节分明,当真是每一个细节都生得十分漂亮精致,就没话找话地套近乎:“你不爱喝鸡尾酒吗?进来起就没见你举过杯子。”

    周靖柔和别人赌骰子拼酒,争得面红耳赤,般微澜观战得起劲,没注意听旁边有人讲话。陈睿才便伸出手点了点杯沿,故意去挨他的手。

    般微澜对于陌生人的肢体接触有种超出常理的敏感,陈睿才还没碰到他,他就缩了缩手指,偏过头问:“怎么了?”

    “你怎么不喝酒?”陈睿才也像触了电似的,讪讪地收回手。

    般微澜脸色蓦然一红:“我不会喝酒,从小家里就不让碰。”

    陈睿才闻言挑了挑眉,自以为很帅气的打了个响指,高声招呼不远处的调酒师做一杯柠檬水。

    调酒师正往调酒杯里加果汁,傅若虚一边等着酒,一边目光满场飞,周末出来寻欢作乐的年轻男女颇多,酒吧里人头攒动,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他眼花。正欲用点小法术找人,调酒师已经调完手头这杯,夹了一颗樱桃放在杯沿上推给傅若虚,继而抬眼看般微澜那处,手脚利索地做柠檬水。

    傅若虚听到那处一堆人嘻嘻哈哈,也漫不经心地朝他们瞥去——这一望,恰好看到般微澜笑弯了眼,拿着骰盅随意摇晃几下,扣在桌上,身边一男一女起哄喊道:“大!大!”

    般微澜慢悠悠地揭开骰盅,笑意更浓:“五、五、六,还是你喝。”和他一伙的艳丽女人立马白酒兑啤酒,做了一杯深水炸弹,灌给和他们赌大小的中年男子。

    “不来了,不来了……嗝……今天手气不好。”那中年男人之前和周靖柔喝了不少,换了般微澜帮周靖柔摇骰子,更是把把都赢他,赌注加倍,已然有了醉意,打着嗝认输。

    周靖柔兴致正高,一手拦着他,兀自给他满上酒:“干嘛走呀,玩不起是不是?你们这种人最扫兴了,手气不好你也找个人帮你摇啊!来来来,坐下继续,继续。”

    那中年男人刚要说他独自一人来消遣,上哪儿找同伴,就见一只宽大有力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把柠檬水轻轻放在般微澜手边:“介不介意我加入?”

    话对着那中年男人讲,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般微澜猛瞧。

    舞池边光线昏暗,般微澜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感觉到一道炽热得能把人融化的视线落在他脸上,野兽盯紧猎物似的,眼里蹿着火苗。

    般微澜心脏顿时像被谁挠了一把,又疼又痒,呼吸都故意放缓了些,咬了咬下唇,很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傅若虚就当他答应了,不着痕迹地把陈睿才挤到对面去陪那中年丑男人,他自个儿霸占着般微澜。

    周靖柔眼珠子滴溜溜转,将傅若虚从头到脚逡巡一遍,瞥见他手腕上戴着一串珠子,跟她以前谈过的有钱老男人一样,几颗木头盘在手里看似不起眼,却颗颗价值不菲,不亚于名贵的玉石金器。

    忍不住胳膊肘撞了撞般微澜,小声揶揄道:“温柔高富帅,行啊,不用我给你物色,就有土豪送上门了。”

    看傅若虚低头抿了一口酒,眼角还偷偷睨着般微澜,便自觉起身,也坐到对面去:“得,我不妨碍你桃花开,我坐远些,可别让高富帅误会咱们俩了。”

    般微澜先前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周靖柔还真把他给卖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付,手指不由自主地抠着散台的桌面。

    傅若虚一看到他,目光就黏他身上移不开了,这点小动作自然也落入眼底。他想,般微澜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一慌张就爱用指甲抠东西,小孩子似的。

    傅若虚一听起死回生,便问:“肉身可以重塑,魂魄散了又如何重聚?”

    般微澜死前,他的好友妖僧那蕴曾送过他一枚定尸珠,保证他死后皮肉不腐,尸骨不枯,可光留下尸身,亡魂投入地狱道轮回,纵使皮肉万古不灭,又有什么用呢?魂魄缺失,照样做不到起死回生。

    所以般微澜魂魄消散,却在千年后重生回归人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是谁的手笔?

    傅若虚猜不到,池玲珑一样猜不到,只能说:“且顾眼下吧,解决了这桩僵尸的事,你把那风水师揪出来问一问,或者自己去问般微澜,你怎么活过来的,不就得了。”

    “风水师?你费尽心思找他……”傅若虚深吸一口气,“你觉得他利用阴穴封存尸体,是为了给某个魂魄找适合的躯壳——他知道怎么样聚魂!”

    池玲珑笑了笑,说:“这倒不一定,他派出过人找我,也派出过人找般微澜,我只是觉得他的行为作风狠辣,很像无涯天的人,找他也只是为了验证一下,无涯天被你屠戮灭门,是否有人侥幸逃过此劫。”

    傅若虚不予置评,他暴怒时神志恍惚,仅靠怒气支配着大脑,见活物便杀,哪儿还记得杀了多少人,杀了哪些人?其中有没有人逃脱,有没有人重伤未死,他说不准。

    回去的时候,傅若虚借了乐正的车开,般微澜坐进去闻到一股檀香味儿,不禁皱起眉头:“车里怎么还点香啊?”

    傅若虚抬眼看了看后视镜,上面挂着一串珠子,和他手上戴的那串是同一种木,刻了咒,他随手取下来,说:“念珠的天然香韵,你闻不惯吗?”

    般微澜打开窗透气:“熏死了。”

    傅若虚便揶揄他:“看来你心理阴影挺大啊。”

    有一年老皇帝病危,般微澜身为国师,隆重的沐浴更衣后,闭关抄经替他祈福。老皇帝一病数月,般微澜日夜不休,空荡荡的密室里铺满了墨迹未干的经文,手边檀香烧了足足上百盘,他在这烟雾缭绕中,越写越疲劳,不知何时昏了过去。昏昏沉沉间,感觉到一双成年人的手抚着他脸颊,拉开他的衣襟,般微澜轻轻嗔道,傅若虚你别乱动,

    极力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袭黑金相间的华贵锦袍,那人头顶金冠反射着耀眼光芒,两侧发冠垂绦随着长发落下来,落在般微澜颈脖处。他狎昵的说:“国师,你糊涂了。”

    般微澜一手制止住伸进领口的手掌,喘着粗气,愤怒道:“四皇子,你好大的胆子!”

    四皇子大笑道:“我父皇病入膏肓,你抄再多的经都救不活他,何必做这等徒劳之事。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辈子还没尝过这千金一刻的滋味吧?我父皇驾崩,你就得陪葬,到了黄泉下,你守着这身子给谁看啊……”

    想起这件事,般微澜就不说话了,老皇帝苟延残喘的拖着没死,四皇子倒因为他自卫过度,失手杀了。东窗事发前,傅若虚偷偷找他,给他带民间的糖葫芦吃,般微澜隐瞒了四皇子轻薄他,只告诉傅若虚,四皇子心存歹念,大逆不道,他一时激动就忍不住帮天家清理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