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六章

群雁追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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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酒保过来加了两打啤酒, 傅若虚摆明了只想跟般微澜一组,剩下三个乐得以多欺少,分好酒,继续刚才的赌局。

    光摇骰子未免太单调了些,喝了几回合醉意上头,人彻底嗨了, 他们就开始寻思着玩点刺激的,周靖柔笑着说咱可都是正经人,再刺激也得有分寸。她常混夜场,晓得有些老手借做游戏干坏事, 沾黄带毒,一步一步拖清白人下水, 所以她玩得开归玩得开, 该提防的时候也要仔细提防。

    傅若虚没别的心思, 无可无不可, 随口说你们商量好, 我奉陪到底。那陌生的中年男人倒是有小脑筋,他荤素不忌, 生冷皆吃,看周靖柔和般微澜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标致水嫩, 早就动了占便宜的念头,摸着短肥的下巴说:“既然人有这么多, 不如我们来玩国王游戏?事先说好啊, 同意玩就要玩得起, 不论国王指定干什么都不能心里不爽,闹脾气。”

    周靖柔滴水不漏的加了几条规则,防止要求低俗过火,众人欣然接受,抽了牌开始玩。

    第一轮般微澜当国王,他在国外不爱跟鬼佬厮混泡吧,对于玩游戏一窍不通,游戏规则都是跟周靖柔现学的,想不出整蛊的好点子,只好罚傅若虚和陈睿才喝酒。

    那中年男人叼着烟,意味深长的看了般微澜一眼,心说这人挺纯情的啊,有意思。洗牌时算计着等会儿国王的牌落到他手里,给般微澜发他刚才的号码,

    傅若虚懒懒的靠着椅背,特不正经地翘起二郎腿,他不抽烟,嘴里闲得慌就塞一片口香糖,边嚼边看着那牌说:“我怎么觉得洗半天没变动啊,别又给我发张四,喝酒喝死在你们手上。”一边说一边抽了其中一张牌出来,卡在中间。

    那人打好的算盘被他这么一卡,乱了,国王牌发给了周靖柔。周靖柔余光一扫,偷看到了般微澜的号码,拿牌掩着脸怪笑:“哎呀,我有点饿了,谁去叫份吃的来?”

    眨巴着眼看对面的温柔高富帅。

    傅若虚咳嗽一声,把酒吧里能吃的都点了一份过来:“国王陛下高抬贵手啊,四号可不能再点喝酒了,我要吐了。”

    周靖柔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把薯条盘子端他眼皮底下说:“那就不喝酒,你,四号,和三号一块吃薯条。两个人吃一根,渣都不能剩。掉了渣,就罚你喝酒,吐了也得喝。”

    傅若虚哭笑不得,说,三号给了你什么好处啊,让你帮着占我便宜。

    般微澜就是三号,掐着牌又开始紧张,他这人越紧张越不知道如何表达情绪,木着一张极漂亮的脸望向傅若虚,眼睛里也像包了一汪冷冰冰的死水,显出有几分蛇蝎美人的阴狠之气。

    当年他手持利剑,站在玉虚山绝壁边缘,对于傅若虚说,沧平掌门既死,你我的情意已断,再敢踏进无涯天半步,休怪我剑下不留情!

    便也是这么一副神情。

    傅若虚怔忪片刻,不由得心口泛酸。当初被般微澜剑指喉间死穴,一时间怒意冲昏了头脑,只顾与他冷眼相对,竟半句不提沧平是中了尸毒,不得已自戕而死,徒增诸多误会,迫使他们二人反目成仇,情意难续。

    此后数百年光阴,他都在后悔,短短的一句解释,般微澜总会信他的,为何藏着不说?

    众人等了他们半晌,见他们望着对方沉默不语,似乎很尴尬。周靖柔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索性坏人做到底,拿水果叉插起一根薯条,悬在他们中间推波助澜:“三、二、一……开始!”

    傅若虚回过神,从周靖柔手中接过水果叉,佯装无奈道:“愿赌服输,我也不是故意想占你便宜的。”

    这话般微澜听得有点儿好笑,吃到最后被你亲一口,倒是我故意占你便宜了。他暗自腹诽,明面上却不愠不怒的没反应,怕其他人抓着字眼起哄,一个字都不说,直接咬上另一头,慢慢地往嘴里吞。

    傅若虚急促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般微澜浑身都在微微颤抖,浓密纤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轻轻扇着,他感觉再挨近一些,睫毛都能刮到对方眼皮了。

    傅若虚仿佛就等着他蹭上来,鼻尖刚一撞上就偏过头调整了角度,一手情不自禁地扣住般微澜后颈,按着他往前送。般微澜湿热的唇齿间还沾着柠檬水的甜香,甜味到舌根处会透出一点酸,即使一会儿就消散了,那滋味也还是让人忍不住勾着舌多舔一舔,回味无穷。

    “你干嘛咬我啊?”傅若虚堪堪松开手,般微澜被他吻得眼睛都红了一圈,手忙脚乱的找餐巾纸,吐掉嘴巴里都嚼硬了的口香糖。

    般微澜又气又羞,把口香糖渣砸他脸上,略微有些哽咽的说:“变态!”

    扯着陈睿才换了位置,中间还隔着那中年男人,离傅若虚远远的。

    众人或低头,或吃东西,憋着声偷笑。陈睿才赶紧把牌洗了,嚷嚷着继续继续,谁先抽牌?

    各怀鬼胎的再玩了几局,傅若虚始终没拿到国王,眼睁睁看着般微澜被那中年丑男灌酒,他从前习武戒酒戒色,掺了水的女儿红都能醉整整三天三夜,如今更是一杯啤酒就上头,软绵绵的靠不住椅背,趴在散台上醉眼迷蒙地看向傅若虚发愣。

    这时候陆曼唱完了歌,提着电吉他走过来,对周靖柔说我下班了。周靖柔顿时没了玩心,把账一结,挥着手说,好了好了,不玩了,各回各的家,各睡各的觉。一把搂了陆曼,笑嘻嘻的出去取车。

    那中年男人见周靖柔没戏了,便关切地看着般微澜,俯在他耳边问:“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瞧你醉成这样,腿都软了吧,我抱你走。”

    不等他伸手,傅若虚就把人揽怀里了,般微澜温顺地把脸埋在他颈间,睡得正酣,他声音压低了,神色却极其凶恶:“我手脚还没断,轮得到你捡便宜?滚!”

    出来已是凌晨两三点,夜色愈发浓重,皎白的月亮都变得暗淡了,灰蒙蒙的被乌云遮了大半。他们几个稀稀落落的在街口等车,这个点没有多少人,气温又低,阴冷得很。傅若虚抱着般微澜,手腕上戴的念珠突然不安分地跳动,整串珠子都刻过咒,原本是般微澜的贴身之物,遇妖则鸣,见鬼则动。

    念珠跳得这般凶,恐怕来的是怨气极重,久久不能释怀的讨债鬼。

    傅若虚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他们所处的十字路口正是阴气最重的地方,鬼魂最爱汇集于此,他的魂魄遭受过重伤,又耗费精气抵抗过符咒,现存的法力仅够化形,不足以应付来势汹汹的邪祟,便把念珠撸下来,攒在掌心里,预备借珠子的咒驱散恶鬼。

    哪知那恶鬼自路边灌木中爬出来,只有婴儿般大小,四肢着地,狗似的迅速冲过来,扒着那也在路口等车的中年男人的裤管,哭哭啼啼。那男人毫无知觉,只觉得腿边有点痒,挠了挠,继续伸着脖子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

    傅若虚冷眼旁观,那婴灵感觉到有人看见了它,猛然抬起头,瞪着愤恨的眼威胁傅若虚。自古心生怨气的鬼魂总有它不得已的苦衷与仇恨,看这婴灵对那男人亲昵的模样,想必是他扼杀在胎中的亲生骨肉,对他既爱又恨,走到哪儿便跟他到哪儿,哭着引他注意,期盼那男人能看它一眼。

    傅若虚无暇管他人闲事,正要拦住打着远光灯驶来的绿色出租车,却见那男人直愣愣地朝他这边看,目光落在般微澜因醉酒燥热扯开衣服而露出的半截细腰上。傅若虚当即火大,暗骂他不知死活,幻化出尖利指甲挑破了中指指腹,挤出一滴血,趁跟那男人抢车的时候擦他身上。

    婴灵嗅到血腥气,又见它爸爸身上三把火被掐灭了,咯咯笑开了花,四肢着地,三两下爬上车顶,黑影一晃钻透了车窗。

    傅若虚见状冷笑:“这回狗胆再包天也该吓破了。”听到怀里般微澜难受地哼了一声,一手抚着他后背,声音柔得能拧出水:“是不是胃里难受?别忍着,想吐就吐出来。”

    般微澜却只是用脸蹭了蹭他的颈脖,呢喃道:“好冷。”

    野鬼止不住抽搐,松散的魂魄更加难以聚成形,它痛苦地大口喘息——久不做人,其实已经忘记了呼吸是什么感觉,如今痛极了,倒像活人般本能地抽气缓解痛楚。

    就在它以为自己即将随风消逝的时候,游走于那人身侧的黑气好似长了眼睛,幽幽地缠绕着它,舔舐它被烧灼出洞的魂,一点一点注入黑气,修补了它残缺的地方。

    野鬼静静地等死等了片刻,发现它不仅没有灰飞烟灭,竟然还体验了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滋味,既惊又喜,替死鬼也不愿意找了,目光钉在般微澜身上,钉准了他,寸步不离。

    后来便如故事开头所写,它附在野猫身上,徘徊在般微澜租住的老旧宿舍楼附近,白天当猫,吃百家饭填肚子,夜晚趁般微澜熟睡,跳进房吸食他散发出来的煞气,企图尽早修炼成人形。